解读齐物论11

温柔似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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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7月28日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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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硬币摇六次图解-相因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

现在我说一句话,不知道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是属于这一类呢?还是不属于这一类呢?如果我们不管它属不属于这一类,都把它一起划为一类的话,这样才能真正认识到外物的本质。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试着把它说清楚点:什么东西都有个开始;那开始之前,我们说什么都没有开始;那在什么都没有开始之前呢?那肯定还有什么存在。那么我们发表了言论,这个叫有言论;那在我们没有发表这言论之前,叫无言论;那在无言论之前呢?我们有发表言论的意愿;那么在这个意愿之前呢?还有这么一个状态存在。突然言论就出现了,也不知道这言论是真的存在,还是根本就不存在。我张口就那么一说,也不知道我真表达了什么观点还是在胡说八道。你看我说,这天下最大的也大不过秋天小兔子长出的纯毛的尖尖,而泰山比起来就是最小的东西了;寿命最长的是夭折的小宝宝,而彭祖比起来就是最命短的了;我和天地一同存在,万物和我合为一体。既然是“一体”了,那言还存在吗?既然我说了“为一”这句话,这不就是有言论存在了吗?“一”的这种状态和我说的这话合起来就为“二”,那有了“二”这个言论,和前面一加就成了三。再这样算下去,算术再好的人也算不清了,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以从没有言论到有言论,就到了“三”了,何况从有言论到有言论!所以言论根本就不可靠,还是从外物的本质出发!

庄子上一段否定了“知”的作用,说我们要得道,通过对“知”的追求是得不了道的。这一段就开始全面地否定“言”的作用。第一句话,庄子说,现在我说一句话,发表了这样一种言论,那是属于这一类呢?还是不属于这一类呢?这里的“与是类乎”的“是”,是我们前面说的“是”的一个引申。前面说“是”,是外物的命名,人们喜欢拿它与外物的本质,也就是“彼”相对应。这里引申一下,说“
是”是一种思想的具体表达。比如说,儒家认为:天尊地卑,乾坤定矣。说世上的名位不能乱。这就是一种思想的具体表达,就是一种“是”,就是一类。我发表一种言论,如果符合这种精神,就是这一类的言论;否则就不是这一类的言论。所以言论和外物一样,也是分类的。那这里就有个问题,我们前面说了,这篇齐物论,是齐之“物论”,而不是论“齐物”。因为物有分类,谓之万物,本不可齐。不可齐而强齐之,有违修道之法。那这里说言论也有分类,也有不同。是不是也不可齐呢?庄子马上说了下一句话:“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庄子说,管它是不是一类的,我们把它们都搞到一起,说这就是一类的,这样就“与彼无以异矣”。什么叫“与彼无以异矣”呢?“彼”,我们前面说了,外物的本质;“无以异矣”,没有什么分别了。和外物本质没什么区别,不就是能真实客观地发映外物的本质呢?怎么做到这一点呢?“类与不类,相与为类”。把那些相同的不相同的言论,放在一起归为一类就好了。什么叫“归为一类”啊?这一类又指的是什么?庄子也觉得这样一句话说不太清楚。所以他说:“虽然,请尝言之。”说我还是试着把它说清楚一点。

“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这句话比较难,逻辑上不太好理清楚。这句话两层意思,第一层以常识来打个比方,第二层根据这个比方还追本溯源地说“言”。一定要搞清楚这句话的目的在说“言”。这个有一定的隐蔽性,因为它只说了“有无”,没有说“有无的主体”是什么,没有说“有什么”,“没有什么”。但从前后文来看,这一段一开始就是说“言”的分类,说要是把乱七八糟的言论都分为一类的话,问题就解决了。但这一类是什么,怎么分。庄子没说清楚,于是说“请尝言之”,我解释一下。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那你说他这个“有无”不是说“言之有无”还能说别的什么吗?而且后面也是说“有言”“无言”,这样的思辩。所以这一句话,一定要把“有无”的主体是“言”这个明确了,文章才解得通。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庄子先从常识言起。说不管什么东西,它总有个开始吧。在它开始之前呢?也会有一个状态。比如说人出生之前,还有个胚胎的状态吧。那在开始的之前的之前呢?比如说在胚胎的状态之前呢?还会有一个状态。这种状态可能什么也没有,但这也是一种状态。

这种从无到有的状态是道家的一个常识。前面
我们说过道家的宇宙观,说“泰初有无”,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无”的状态,这个“无”,也就是“道”。然后从“无”中得出一个什么来,这个得出的什么,叫“德”。然后万物由“德”产生。所以这句话:“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就是从万物,到“德”,到“道”,这么一个反推过程。万物总有一个开始;那在这个开始之前呢,是“德”这样一个状态;在“德”之前呢,是“道”这样一个状态。有人说在“道”之前呢?“道”之前还是“道”。道家认为,“道”是一开始就是有的,因为“道”就是“无”。整个宇宙一开始,就是这种“无”的状态。没有再之前了。

好了,庄子先把这个常识陈述一下。然后基于这个常识,说“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前面说了,这个“有无”的主体是“言”。那这句话什么意思呢?“有有也者,有无也者”,这个对应的就是前面“有始也者”。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存在“言论”这么个东西,那在“言论”存在之前呢?就没有“言论”吧。这个“有无也者”是什么状态呢?结合前面的想一想,应该是人们已经有“成心”,但这个成心还没有以言论的形式发表出来这个状态。但这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是相当快的。人只要有“成心”,就马上会有不同的“言论”产生。所以庄子把它归在第一点:“有始也者”。

接下来:“有未始有无也者”。说还没有“成心”。没有“成心”那就是“未成心”。但“未成心”到“成心”要通过“知”。所以这个“有未始有无也者”,是这样一个中间状态,也就是“未成心”接触到“知”转化为“成心”这样一个状态。当然这个状态的转变也是很快的。

接下来:“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这个就是“未成心”这样一个状态了。也就是“道心”这样一种最终,或者说是最初的状态。

然后庄子说这种转化过程是相当快的:“俄而有无矣。”意思是怎么突然就变出这么个东西来了呢?“言论”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存在的呢?“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它是不是真存在还不知道。或者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言论还真不好说。为什么呢?然后庄子开始举例了,说“今我则已有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你听着我要说话了,你看看我是说了话还是没有说话。这个说得有点奇怪,明明是要说话了,为什么还问到底说没说话呢?你看庄子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
而万物与我为一。”这一段历来的看法是说为“齐物论”的精华。“秋豪”是说兔子秋天长出来的小纯毛,很小的东西。所以我们现在说“秋豪无犯”,就是指很小的东西都不侵犯。而“秋豪之未”呢,就是那纯毛尖尖,更小了,应该是其小无比的东西。而这里却说天下没有比它更大的东西。“太山”通“泰山”,古人认为泰山是巨大无比的东西,可这里说泰山却是越小的。于是有人理解说如果天下没有比“秋毫之未”小的,也没有比“泰山”大的,这事物的大小就一样了。同样,“殇子”,说人生在于襁褓而亡,谓之“殇子”。就是夭折的小宝宝,这个寿命算很短的了。而这里却说这是寿命最长的。彭祖是古代传说最长寿的人,号称活了八百岁。这个我在解读《逍遥游》时也提到了他。可这里说他的寿命算短的。于是后人理解说,既然没有比最短命的寿命更长,也没有比最长寿的寿命更短的,那寿命也就一样了。后面一句:“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个好像又是道家思想的一个总结,写得还相当潇洒飘逸。前面不是也说了吗?“道通为一”。所以很多人认为这个是“齐物论”的精华了。说如果有这样的认识的话,就能达到“齐物”的状态了。

但这样一理解的话,就和前文联系不上了。前文说什么?说现在我要说话了,你看我到底是不是真说话了呢?然后紧接着说了这一大堆,说天下万物也好,我本身也好,都是一体的。世上万物皆齐。这是哪接哪啊?再说了,既然说了“秋毫为大,泰山为小”,就说明有大小了。从何来的“万物皆齐”?所以看来这样理解有问题。

其实这一段话,包括最后那一句,“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都不是庄子的理论。是谁的呢?是庄子的好朋友惠施的理论。

前面说了,惠施这个人的学说,没有书留下来。他的理论只是很简单地记载在《庄子》这本书里。主要是记载在最后一章,《天下篇》中。比如《天下篇》中就有这样一段话:

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其道舛驳,其言也不中。历物之意,曰:「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南方无穷而有穷。今日适越而昔来。连环可解也。我知天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

你看,里面“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是不是就是“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啊?“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是不是就有点像“莫寿乎殇子
,而彭祖为夭”啊?特别是最后一句“泛爱万物,天地一体也。”是不是相当于“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了?

但庄子是不是赞同惠施的那一套理论呢?显然不赞同。因为他第一句话就评价道:“其道舛驳,其言也不中。”“舛驳”,是指这套理论乱得很,不像样子。然后“其言也不中”,他的言论也不合适。好像就是说,这惠施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那既然庄子认为惠施说的这段话是胡说八道,那为什么在这里摆上去呢?你看前面说什么?说你们听好了,我要说话了。你看我真说了话,还是根本就没说话?然后庄子就把惠施的胡说八道摆上去了。意思是你说我没说话吧,我还真说话了。可你说我说话了呢,我在胡说八道,这算不算真说了话呢?这个和前面一句话又有呼应:“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这句话我们前面讲过,说你说真说了话吗?那小鸟不会说话吧,可人的话和鸟的叫声有区别吗?如果说有区别,是不是区别在于人说话就有意义,鸟叫就没意义呢?那人说话真就有意义吗?如果胡说八道的话,那和鸟叫有什么区别呢?那样子还叫人说话吗?可是就算你表达了意思,你又能保证你表达的意思是正确的吗?是客观地反映了事实吗?如果不是,那还叫有意义吗?如果没有意义,那还叫说话吗?所以庄子用这一连串的逻辑思辩,提出一个疑问: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言”存在。然后通过对这个疑问的阐述,最终来否定“言”。

接下来庄子就更进一步来否定“言”了。“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这是接着上面来的。说如果真是为“一”的话,那有没有“言”存在呢?但我一说这个“一”字,你怎么说没有“言”呢?你明明是说了“一”嘛。这样我们说的那个“一”和原来真正的“一”加在一起就成了“二”。这样又有产生了一个“二”,“二”这个东西和前面两个加一起,又起了“三”。这样再加下去,就没个完了吧。数也数不过来了。于是庄子说:“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意思一开始只有“一”,这时候还没有“言”。可是从这个“一”一出现,就突然有了“言”了,有了“言”,前面那样一推,就到了“三”了。这个叫“自无适有,以至于三。”从“无言”到“有言”。那什么叫“一”一出现,就有言了呢?其实是说人们意识到这个“一”,本质上还是“知”在起作用。一旦有了“知”,就会有“言”。这个叫“自无适有”。那要“自有适有
”呢?那更加数不过来了吧。那这么多不同的言论,你还齐个鬼啊?齐不了了吧?所以庄子最后说了一句话:“无适焉,因是已!”

什么叫“无适”。前面说“自无适有”,中间什么起作用?“知”,对吧?那“无适”呢?就是不通过“知”。所以后面说“因是已”。这个我们说了很多遍了,就是不从自己的成心出发,而是直接从外物的本质出发。“舍已而以物为法”。所以这个叫“无适焉,因是已!”

同时最后这句话也解决了前面的那个问题,什么叫“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前面说了,只要把各种不同的言论搞到一起,分为一类,问题就解决了,我们就能客观地认识外物了。那这一类是哪类呢?我们起个名字,叫“废物类”,就是我们把言废了不要,直接认识外物就好了。这个叫“无适焉,因是已”。

所以这一大段和上一段是平行的两段。上一段否定了“知”,你看,头一句话就是“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这一段就否定“言”。第一句是:“今且有言于此”。首先从本源上去谈,说这个“言”来历不明,不知是怎么就冒出来了。然后又说“言”这个东西本身就靠不住,我可以胡说八道是吧。这个显然不能说是“言”。可你又能说你说的话不是胡说八道呢?没有办法判断。后面庄子还会举个例子说明这一点。最后又说言这个东西没有办法统一。一旦有“言”,那么这个“言”就会变成千千万万种不同的“言”。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无适焉,因是已”。我们不要“言”了。要真正修道只有一个办法:“因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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