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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中医中药杂志2011年8月第33卷第8期 Int J Trad Chin Med, August 2011, Vol. 33, N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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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伤寒论》“胃家实”之意
李宇铭 姜良铎 李致重

阳明病的提纲是“胃家实”，一般认“胃家”包括
了胃与肠，“实”则指邪气实，可是透过《伤寒论》 的
原文考证，可知其原意并不完全如此。以下先从胃、家、
实三字的概念说起。

1 胃、家、实的涵义
1.1 关于“家”：主流观点认为“‘胃家’实赅胃与大
肠而言”
［
1
］
，但按照《灵枢·本输》
［
2
］
：“大肠、小肠皆
属于胃”的概念，“胃”的概念已经包括了大肠与小肠，
为何张仲景 要多用一个“家”字？再者，《伤寒论》278
条太阴病篇有“脾家实”一词，假若“胃家”包括大、< br>小肠，如何解释“脾家”？显然“家”的意思并非指大
小肠，而是另有用意。
考仲景书 中，“家”字约出现二十次，均是指平素
患有某种病，或某一种体质状况者，如风家、喘家、淋
家、疮家、衄家、亡血家、汗家、冒家、呕家、虚家、
湿家、失精家、寒家、咳家、支饮家、饮家、黄家 等，
由此角度理解阳明病的胃家实，应当指平素患有胃病的
人，或属于“胃实”体质的人。
1.2 关于“胃”：阳明病的核心是“胃”的病变，从原
文分析可知，张仲景对胃的认识确 实包含了胃与肠，其
中“胃实”的概念可以包括胃的实热证与实寒证，如阳
明中寒当属于实寒证 ，有别于太阴病的脾虚寒证。因此，
阳明病篇的“胃实”，应包括寒与热两方面，而不仅是
热证 。
1.3 关于“实”：“实”在《伤寒论》中出现次数较多，
张仲景继承了《素问·通评 虚实论》“邪气盛则实”的
观点，“实”即邪气盛，如《伤寒论》70条：“发汗后，
恶寒者， 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104条：“潮
热者，实也”等均是指病理状态的邪实。
DOI：.1673-4246.2011.08.017
作者单位：100700 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东直门
医院内科
·经典探微·

《伤寒论》 中的“实”亦可指正气充足，如49条
“尺中脉微，此里虚。须表里实”，这里的实明显是指
正 气而言；又如278条“脾家实，腐秽当去故也”，指
脾的阳气恢复，正胜邪去，则使腐秽下泄。《金匮 要略》
［
3
］
第一篇第1条：“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实
脾即是脾气充实，用补法充实正气；第五篇第5条：“趺
阳脉浮而滑，滑则谷气实”，足阳明胃脉滑， 代表水谷
之气充实、正气充足。《伤寒论》中特别说明“内实”
的有两处，105条：“若自下 利者，脉当微厥，今反和
者，此为内实也，调胃承气汤主之”，此处的“内实”
并非因为便结等 有形实邪，而是下利本应见虚弱的脉
象，可却见平和，是里气充实之象，“内实”指的是脉
和的 原因；181条：“不更衣，内实，大便难者，此名
阳明也”，此条的“内实”，与“不更衣”、“大便 难”并
列，若内实亦指“便结”，岂不是重复？内实与上条意
义相同，是指里气充实，是解释阳 明病“不更衣”、“大
便难”的原因。
这里尚需要指出，郝氏认为“张仲景只是把有形之邪如痰、饮、水、湿、食积、瘀血等称作‘实’
［
4
］
，但
纵观 整部《伤寒论》，均未直接表明阳明病的“实”必
须要见到“糟粕”，虽然大承气汤证多用在有燥屎上，
但既然“实”本义是指“邪气实”或“正气实”，因正
邪交争激烈、邪热盛实容易使胃中津液耗 伤，产生燥屎。
即“邪热和阳明糟粕相结”是正邪俱实的结果，则不必
另行解释“实“为“有形 之邪”，以正邪的角度理解《伤
寒论》的“实”已经足够。如《伤寒论》179条：“少
阳阳明 者，发汗、利小便已，胃中燥、烦、实，大便难
是也”，若以“大便难”为“邪热与糟粕相结”，则“燥 、
烦、实”是其因，“实”当指胃中正气实或邪气实，而
不包括“糟粕”，否则与大便难意义重 复。

2 “胃家实”的含义讨论
2.1 提纲揭示典型病机：“胃家实”一词在《伤寒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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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中医中药杂志2011年8月第33卷第8期 Int J Trad Chin Med, August 2011, Vol. 33, No.8

中有两处，一处是180条阳明病 提纲证，另一处是179
条：“问曰：病有太阳阳明，有正阳阳明，有少阳阳明，
何谓也？答曰 ：太阳阳明者，脾约是也；正阳阳明者，
胃家实是也；少阳阳明者，发汗、利小便已，胃中燥、
烦、实，大便难是也”。179条的“胃家实”属正阳阳
明，等同阳明病的提纲证。再从阳明病分为正阳 阳明、
少阳阳明、太阳阳明三者来看，阳明病的提纲证属于其
中，可知阳明病的提纲证目的并非 在于概括阳明病的全
部内容，而是揭示阳明病的最典型病机。太阳阳明与少
阳阳明虽不是典型的 阳明病，但仍属阳明病之列。
2.2 阳明病提纲为胃实热证：“胃家实”的实，应包括
正 气实与邪气实两方面，实际上是一个问题的两面，正
气充实能与邪抗争，则邪气实。太阴病的“脾家实” 概
念，显然是与胃家实相对而言的，既然脾家实的解释是
正气恢复、邪气得去，则“胃家实”亦 当含有正气充实
的一面，由于正气充足，邪气亦实，故正邪交争激烈。
在前述《伤寒论》各种 病“家”中，如“喘家”指
平素患“喘”之人，或素体易诱发喘者，而不是指正在
严重发作的喘 者。“胃家实”亦当指一种体质，属于“虚
家”的反面，由于体质强壮、正气充足，因而感受邪气
则易致邪气实。

3 阳明病包括多种胃病
阳明病提纲并非概括所有阳明病， 阳明病的范围当
包括多种胃病。比较正阳阳明与少阳阳明，少阳阳明具

有“燥、烦、 实”的特点，而正阳阳明则是“胃家实”，
两者均有“实”的特点，可见“胃家实”并非“正阳阳
明”的专利，阳明病可以在胃家实的基础上兼有其他病
机，如203条的“胃中干燥”，217条说“ 燥屎在胃中”
均属此例。
从阳明病篇的内容可见，阳明病亦包括“胃虚”之
证。此即 如太阴病以“脾虚”为其典型病机，但亦包含
了“脾家实”的另一面。因此如《伤寒论》191条的“胃
中冷”，194条说“胃中虚冷”，221条的“胃中空虚，
客气动膈，心中懊憹”等，仍可包 括在阳明病的范围内，
属于“不典型”的阳明病。

4 结语
阳明病的 “胃家实”，过去多理解为“邪气实”，笔
者认为从正邪两方面的关系理解更为全面。正确认识“胃家实”的含义，对理解阳明病与提纲证的关系、阳明病
的发病机制、阳明病与其他经的关系均有重要 意义。

参 考 文 献

［1］ 熊曼琪. 伤寒学.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3：199.
［2］ 人民卫生出版社. 灵枢经（影印版）.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
1956：9.
［3］ 张仲景（汉）. 金匮要略方论.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56：9.
［4］ 郝万山. 郝万山伤寒论讲稿.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8：
140.

（收稿日期：2011-03-15）


（本文编辑：高荣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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