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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０／２・文艺争鸣・艺术空
艺术空间
韩美林艺术作品的形与神
周 永民彭尊善
摘要：被誉为“福娃之父”的韩美林是当今美术界著名的艺术家，他在雕塑、绘画、书法、工 艺和设计等领域均有很深
的造诣。他创作的美术作品题材广泛，富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和鲜明的个性风格。 这些作品形神兼备，外形飘逸洒脱，内
在则深蕴着艺术家自然率真的心灵和对美好生命的追求与热爱，给 人美的享受和精神上的陶冶。
关键词：韩美林美术作品形与神
被誉为“福娃之父”的韩美林是当 今美术界著名的
艺术家，他在雕塑、绘画、书法、工艺和设计等领域均有
很深的造诣。他勤奋、 高产，创作的艺术作品数量超过
万件。这些作品的题材广泛，富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和
鲜明的个性 风格，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他的雕塑作
品匠心独运、中西结合，著名的有亚特兰大奥运会标志
性大型雕塑《五龙钟塔》、大连老虎滩公园的大型塑像
《群虎》、深圳蛇口的《盖世金牛》等。他的绘画 作品以
人物和动物为主，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全国政协礼堂悬
挂着韩美林绘制的巨幅国画，19 83年他的6幅绘画作品
入选联合国发行的圣诞卡，2008年大陆海峡两岸关系
协会会长陈云 林赠送给马英九的国画《骏马图》也是韩
美林的力作。书法是韩美林艺术创作的另一个重要领
域 ，最突出的是他最近出版的巨作《天书》。他从金文、
甲骨文以及古陶文字中收集了上万个难以考证音义 的
文字，通过对这些文字的揣摩分析和重新书写，他赋予
了这些文字以新的生命力。在工艺陶瓷 方面，韩美林
对钧瓷情有独钟，他在河南成立了“韩美林钧瓷研究
室”，在传统的基础上对钧瓷 进行大胆创新，使钧瓷这
一古老艺术重新焕发了光彩。除上述艺术领域之外，
韩美林的设计作品 独树一帜，令人耳目一新。他设计
创作的《1983年猪生肖邮票》、《1985年熊猫邮票》、《19 93
年鸡生肖邮票》是中国邮票中的艺术珍品。他为中国
国际航空公司设计的“凤凰”标志，是 飞在蓝天的艺术
品。尤为重要的是他设计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申奥
会徽和被国际奥委会主 席罗格誉为“奥运会历史上最
（
1
）
好的吉祥物”的2008北京奥运会吉祥 物——“福娃”。
韩美林的这些艺术成就使他在艺术界享有极高的
声誉。但是，这位成就斐然的 艺术家在人生低谷时经
历过许多人生坎坷。撇去童年时的贫困不说，在文革
时期，他被错误地关 进了监狱，由一名中央工艺美术学
院的高材生变成了阶下囚，在监狱历尽了非人的折磨。
即使在 成名之后，由于操劳过度而积劳成疾，病魔缠身，
在一次心脏手术中差点丧命。经历了这些大灾大难的< br>韩美林没有被击倒，他始终以乐观的心态来面对艺术
和人生，他用艺术来展现内心的率真和对人生 的热爱。
他的艺术作品形神兼备，外形飘逸洒脱，内在则深蕴着
艺术家自然率真的心灵和对美好 生命的追求与热爱。
一、飘逸灵动的“势能图式”——韩美林美术作品的“形”
通常艺术作品的 “形”指的是由线条、块面、色彩等
形式因素组合形成的视觉形象。但事实上，艺术作品
的“形 ”与“神”其实是密不可分的，所以，这里谈的韩美
林美术作品的“形”不仅仅指外在视觉直接感知到的 部
分，而且也应该包括作品内在蕴含的人的思想情感。由
这一认识出发，韩美林艺术作品的“形 ”可以归结为飘逸
（
2
）
灵动的“势能图式”。“势能”是指艺术作品整体表 现出
来的气势和生命力，是充满了动能的精神力量，是艺术
130

周永 民彭尊善・韩美林艺术作品的形与神
作品的灵魂之所在。“图式”是指美术作品这一视觉艺种动物、人物 造型，各类型的工艺陶瓷作品等都富有节
术由构图或造型等因素而形成一定的图案或形象。优奏和韵律， 呈现出飘逸灵动的美感。
秀艺术作品的势能是充沛的，图式极富有张力。韩美林其次，除了飘逸灵动的节 奏韵律美之外，韩美林美
美术作品的“势能图式”最大特点在于其飘逸灵动性。术作品的“势能图式”还 具有丰富的表情性。同样，其
“势能图式”依赖于线条、块面、色彩等形式因素而作品丰富的表情性很大 程度上应归功于线条的灵活运
存在，对于线条、块面、色彩等诸多形式因素，韩美林特用。线条轻重徐疾 、抑扬顿挫的节奏引导人的视觉运
别强调线的运用，不仅以线造型、而且还以线造势、以运方向，控制视 觉感受的变化，给人的心理造成一定的
线传神，其作品飘逸灵动的“势能图式”很大程度上是节奏感受， 并由此而产生情感活动。一般而言，水平线
由飘逸灵动的线来实现的，从“形”的角度来看，韩美林使人 感到广阔、平静；垂直线使人感到上腾、挺拔，曲线
艺术作品飘逸灵动的“势能图式”具有节奏韵律美、 表使人感到柔和、温馨。线条就是艺术家的情感和心理
情性丰富和富有力量美感等特点，这些特点的形成 得变化在作品上留下的轨迹。韩美林是善于运用线条表
益于其作品中千变万化、飘逸灵动的线，可以说， 他的情达意的大师，在他的驱使下，线条仿佛着了魔力，被
艺术作品是线型的变奏。赋予了奇异的生命力 ，能传递出丰富复杂的人情、人性
首先，韩美林美术作品的“形”，或者说飘逸灵动的之美。为什么“母 与子”系列雕塑使人感到柔美、温馨，
“势能图式”具有节奏韵律美感。节奏是一种艺术表现充满了亲情 ；2008年北京奥运会申奥会徽图案中的“太
形式,好的艺术作品一般都有一定的节奏韵律美感。节极 人”让人充满激情，体悟到奥林匹克更快、更高、更强
奏可以增强艺术作品的美感,是艺术作品活力与生 机的的体育精神；奥运会吉祥物五个可爱的福娃能向世界
源泉,缺乏节奏感的艺术作品会呆板、松散甚至 杂乱无人民传递出和平、友谊的美好愿望，其原因就在于此。
章。人们用听觉来感受音乐的节奏,用视觉 也可以感受正是由于丰富的表情性才能使人感受到其作品的飘逸
美术作品的节奏。对于韩美林的美术作品 而言，其节灵动及独特的魅力，并体悟到深蕴其中的各种意味。
奏韵律轻快、明朗，给观者的感觉是洒脱 和飘逸的，这节奏韵律美和丰富的表情性使人感受到韩美林美
一特点主要是通过其作品线条的曲直、粗细 、缓急、疏术作品“势能图式”的飘逸灵动、洒脱不羁，如果细加审
密、虚实来实现的。如他的系列雕塑 作品《母与子》通视，透过飘逸的“外衣”，不难觉察到其作品内蕴的力量
过修长、柔和的曲线来造型， 把人体在不同的动态中所美。在这里，力量只是一种比喻，指艺术作品通过线条、
呈现出来的美感淋漓尽 致的表现出来。他用很长的细块面、色彩等形式因素在人心中唤起的力量感。韩美
线把人体拉长变细，通 过富有节奏韵律的柔和曲线的林美术作品的力量美感也同样主要是靠线条来表现的。
伸展变化，不仅凸显 了女性形体的柔美，渲染了母与子上述提到的“母与子”系列雕塑作品所用线条虽然柔和
温馨的亲情，而 且也使作品充满了飘逸的动感。还有纤细，但却不乏一种“韧”的力量深蕴其中，构成2008北
他为2 008年北京奥运会设计的申奥会徽图案中的“太京奥运会申奥会徽图案“太极人”的线条更是具有一种
极人”也极具动感，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极其飘逸洒狂放的力量。韩美林的大型雕塑作品，如深圳蛇口的
脱。申奥会徽图案以中国传统艺术中国结的造型为基《盖世金牛》、大连老虎滩公园的《群虎》塑像和亚特兰< br>础，在此基础上对其进行变形化处理，一改中国结匀称大奥运会标志性雕塑《五龙钟塔》等都以线造型，运 用
均衡，四平八稳的图案造型，也打破了奥运会五环旗几奔腾、挺拔，充满力量美的线条来营构块面和形 体，形
何造型图案的严整性，通过急疾，充满力量如狂草般倾成宏大、崇高的气度和风格，充盈着“力” 的美。在韩美
泻而出的线条形成快速的节奏和韵律变化，象征着奥林的美术作品中，内蕴的力量美和外显 的飘逸美巧妙
林匹克更快、更高、更强的体育精神。韩美林的其他艺的结合在一起，使人流连忘返、陶醉 其中。通俗的来说，
术作品，如他所设计的中国国航凤凰标志，绘画中的各韩美林的美术作品是外柔内刚 的。外在的飘逸是其
“形”，内在的力量美是其骨。这内在力的美，不只是线
条、块面、色彩等 形式因素在人心中唤起的力量感，其
实更是作品充沛“势能”的呈现，是充满了动能的人的
精神 力量，是艺术家旺盛生命力的象征，是艺术家生命
意志的写照。
二、自然率真的生命意识——韩 美林美术作品的“神”
韩美林的美术作品形神兼备，“形”只是他作品的
一个方面，那么他作品 的“神”应该是什么？又有什么
内涵呢？由于艺术作品的“形”和“神”是不可能完全分
开来阐 述的，所以，在前面分析韩美林美术作品“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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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点时已经涉及到了他作品的“神”，如把它作品的“形”
归纳为飘逸灵动的“势能 图式”，“势能”是艺术作品整
体表现出来的气势和生命力，是充满了动能的人的精
神力量。这 里的“势能”和“神”的含义其实是一致的，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艺术作品的“神”是人的精神、意< br>志、情趣、审美理想的流露，是人生命意志的呈现，是艺
术家生命力的表现。现代美学家宗白华认 为,艺术家的
使命是在形式中注入生命，在形式中展示主体对生命
的体验和认识，艺术是主体内 在生命情感的外在符号。
（
3
）
作品中，这是因为，在艺术中他实现了对现实 的超越，他
的作品更多的是要表达对美好生命的向往与追求。曾
经的苦难使他比一般人更明白， 也更向往和珍惜生命中
的美好。他用艺术作品来诠释他对美好生命的理解，表
达他对美好生命的 热爱与追求。虽然他经历过母子相
依为命的苦难童年，在他创作的系列雕塑作品《母与子》
中我 们却看不到作者童年苦难生活的影子，只有飘逸优
美的母与子的造型和对母爱、亲情的讴歌与赞美。他曾
经在狱中受过非人的折磨，过过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他
笔下的艺术形象却“阳光灿烂”，甚至连 小动物的造型都
非常可爱，如他画的《熊猫图》寥寥几笔，一只可爱、憨态
可掬的熊猫就跃然纸 上。他创作的五个福娃也各有各
的可爱，显得阳光、健康、富有朝气。他的作品形式风格
之所以 显得飘逸灵动，而不是迟滞凝重，或者乖戾另类，
其原因全在于此。
纵观韩美林的人生、个性和 艺术风格，我们透过其
作品飘逸灵动的形式风格外衣，可以把握到深蕴其中
的艺术家的自然率真 和对美好生命的追求与热爱，这
正是韩美林艺术作品的精髓之所在。
韩美林，这位因熟练通晓多 种艺术媒介和形式，作
品善于创新，不断求新、求变而被外国人誉为“中国的
毕加索”，却自称 自己是“陕北老奶奶的接班人”的艺术
家，把自己的艺术之根深深地扎在中国文化的土壤之
中。 他的美术作品外形飘逸洒脱，变化灵动不拘一格，
内涵神韵富有朝气和生机，充满了自然率真和对美好< br>生命的追求与热爱。他的美术作品以形与神的交相辉
映，和谐统一的大美给人美的享受和精神上的 陶冶，具
有永久的价值和魅力。
注释：
（
1
）徐忠友：《韩美林的艺 术世界》，《文化交流》，
2009
年第
期
1
期。
（
2
）万书元：《艺术美学》，高等教育出版社，第
165
页。
（
3
）宗白华：《意境》，北大出版社，第
362
页。
1987
年版，< br>（
4
）尼采：《悲剧的诞生》，上海人民出版社，第
282009
年版 ，
页。
（
5
）富侃：《大木秀于林——韩美林艺术研讨会散记》，雕塑，1999
(
3
)
。
（作者单位：江西上饶师范学院美术系）所以，艺术作品反映的是人的生命意识，艺术作品反
真正的艺术必然要上升到生命哲学的高度。尼采
映出来的人的生命意识就是艺术作品的“神”。
说生命通过艺术而自救，而艺术则因为深刻的生 命内
涵而获得崇高的地位。在西方美学中,艺术被比喻为
“生命的形式”，或者说艺术呈现出种 种“生命的意味”
[
4
]
艺术作品是艺术家用来表达内在情感的符号,是来。
物化了的个体感性生命的外在形式。不同艺术形式风
格的出现，实质上就是不同生命意识在艺术 中的表现。
如中国古代艺术家王右军的飘逸,柳公权的骨气，东坡
的豪迈,米蒂的洒脱，它们是 独特的形式风格，更是独特
的生命意志。
那么，韩美林美术作品在飘逸灵动的形式风格的
外衣下蕴含着什么样的生命意识？我认为，是自然率
真和对美好生命的向往与追求。这可以结合韩美林 的
人生经历、个性特征和作品形式风格得到说明。
韩美林童年时的生活十分穷困，两岁时父亲去 世，
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过着忍饥挨饿的生活。在文革
时期，正值青壮年的他因政治运动被错 误地关进了监
狱，由一名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变成了阶下囚，
在监狱度过了1900多个 日日夜夜，历尽了非人的折磨。
即使在成名之后，由于操劳过度而积劳成疾，病魔缠身，
在一次 心脏手术中差点丧命。经历了这些大灾大难的
韩美林没有被击倒，他始终以乐观的心态来面对艺术
和人生，他自然率真、乐观的个性从来没有因为生活的
苦难而改变，哪怕是在他失去自由，被关在监狱 里的那
段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他也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没有放弃对艺术的坚持。在熟悉他 的人眼里，韩美林
是自然真诚的，甚至还保留着孩子般的纯真。在一次
韩美林艺术研讨会中，作 家陈祖芬对此深有感触，她说，
“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他的内心一定是很天真的。在这
方面，美 林的天真在他所有的画里体现出来了，不管画
猫、画狗、画其它，都有他的天真劲。所以，他的画为什< br>么让人喜爱，就是因为有天真”。《美术》杂志主编王仲先
生也认为，真正能够保持童心，到年龄 大时，依然童心不
泯，韩美林是很典型的，这一点，对艺术家来说是非常可贵
（
5）
的。韩美林的妻子周建萍更是把他叫做长不大的孩子。
自然率真的个性在韩美林的作品中 得到充分的呈
现，他用艺术来展现内心的率真和对人生的热爱。他虽
然经历了诸多人生苦难，但 他却极少把经历的苦难带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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