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苏拭《前赤壁赋》
巡山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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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7月30日 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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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字组词-极目远眺的意思
——读苏拭《前赤壁赋》
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苏拭因文字入狱，在黄州(今湖北黄冈)做着闲散小官，政治处境极不得意，心情十分苦闷。为了排遣自己的苦闷心绪，他两次游览了湖北赤鼻矶，从同音的“赤鼻”，想到了历史上周瑜破曹操的“赤壁”(被湖北窥鱼县东北)，于是触景生惰，写下了两篇《赤壁赋》[又叫《前赤壁赋》)和《后赤壁赋》。
《前赤壁赋》挥洒自如，表达了作者旷达乐观的积极人生态度，语言精场对比鲜明，情景交融，具有独特的艺术特色。
写景抒情景美情乐
文第一开头，作者用明丽畅快的语言，叙写了秋夜泛舟赤壁的景与情，景是美景，倩是乐情p情景相生，交融和谐。“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作者抓住秋天时令特点，用明自如话、清新秀丽的语言，勾勒出赤壁环境。泛舟赤壁，快沼吟诗，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美丽的秋夜，自由自在。融情入悬，情由景生，这种“独立遗世，羽化登仙”的感情，既是对现实社会不满的流露，又是作者追求美丽自由生活的表白。
饮酒放歌 吹萧含悲
迷人的秋夜，饮酒吟诗，唱起了悠美的歌。美船，美水，美月，美歌，作者追求的是美人。而此时客人吹起洞箫，“如怨、如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作者用比喻，用夸张的手法，细致地描摹了洞箫声，箫声使深渊蛟龙舞动起来，使船上孤苦伶仃的寡妇不禁伤心落泪。
饮酒放歌，写乐；吹箫写悲。前后对比鲜明，以客人萧声含悲衬托作者旷达舒畅之情，同时为下文引出主客对话，谈论人生这个大课题作了必要铺垫。
语言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比喻，夸张的运用，形象生动，精确新颖。
怀古伤今 感叹人生
客人论曹操，感叹着江山依旧，人事全非，想当年曹孟德是一位不可一世的英雄，可如今安在哉?何况我等之辈是寄生天地问的浮游，大海中的一粟，何等渺小2人生短促，不可久留，“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客人大谈对人生对宇宙的看法，让他怀古伤今，发感慨，目的是为下面自己正面论述人生作准备；客人的感叹，由眼前景(历史陈述)引起，触景伤情从古而今，挥洒自如。
变与不变 旷达乐观
苏拭针对客人的人生观，发表自己的看法：从“变”一面来看，天地问万物瞬变；从“不变”一面来看，那么人与物都是永存的。况且物各有主。唯有清风、明月，“取之无禁，用之不竭”。苏拭这种旷达乐观、在含冤受屈中不颓废不消极的人生态度，给入一种向上的力量。
当然，苏拭这种随遇而安的思想，也有其局限性，不思振
足，这在《后赤壁赋》中消极情绪就十分明显了。
转悲为喜 共同畅饮
客人同意了作者的看法，洗盏更酌，畅饮酣睡，
全文叙事、写景、抒情议论，融合和谐，对比鲜明，语言洗练，耐人寻味。
当我们理解了《饮洒》第四首诗中的蕴涵之后，再来解读《饮酒》第五首就容
易多了。这是陶诗中最有名、流传最广，也是最难解说的一首诗。它是诗人内心
之镜所投射出的，由日光七彩融贯而成的一道反光。经过对前首诗的讲解，我们
已看到陶诗的多种色彩：他的孤独寂寞，他的失意困惑，他的抑郁寡欢，他的矛盾
痛苦，以及他“任真”的抉择和他“固穷”的操守……在这首涛里，我们还将看到
陶渊明那一份自得于心的哲思害想与陶然之乐。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fL＼远地自偏。”有许多隐士，如左
思的《招隐》、郭漠的《游仙》中所写的“隐士”，都是隐在深山之中的，而陶渊明都
始终是与农夫野老、桑麻园田在一起的，所以是“结庐入境”。身处人境，而无人
声哨杂、车马喧嚣，这是为什么呢?这要从两方面来看：首先从写实的意义上而
言，车马只有达官贵人4有，陶渊明既然已经脱离了他以前所归属的官场生活，
中断了与那些官僚显宦们的来往，当然就不会再有“车马喧”了，即使偶有老朋
友想来看望他，也因其“穷巷隔探辙”而“颇回故人车”(《读山海经)之一)了。你看
淘渊明是何等的温柔敦厚，真诚质朴，他从不埋怨“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衣马
白轻肥”(杜甫《秋兴》)，也不曾说那些殊途殊归、分道扬锦一类的刻薄话，只当是
自己所居穷巷狭窄，车马进不来，人家才没来看他的。其次从象喻的意义上来
说，因为诗人的内心远离了“车马”所代表的名利竞逐，因而才“心无地自偏”的。
这实在是一种心灵净化的境界，否则即使你身体远离了“车马”，可心思也未必
能脱离“车马”的喧哗。难怪人称陶诗“质而实绚”。如此平淡元奇的字句，却蕴
含了这么丰厚的喻义哲理，仿佛为全诗涂上了一层恬谈超然的底色，在这种背景
色调的衬托下，诗人对自己所选择的生活真谛做了感悟与思辨相交融的点染－－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四句深入浅出
言微旨远，实在是只能以“神”会，不可以“迹”求c我们本怀疑这待是写实的，但
这里诗人决不仅仅是在叙述他的采菊，以及采菊时所看到的景物。陶渊明的诗
是以感写思的．这四句之宁就既含有诗人“胸中之妙”的话般感受，又体现出诗
人神思妙悟的种种哲理。“采菊”是一种多么
美好的行为，松与菊是陶诗经常使
用的形象：“芳菊歼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和郭主簿》)
松与菊都是置于霜下方见其“卓”与“杰”的，因为它们的美好姿质不是外表涂饰
上去的，而是“怀”藏于身内的。陆机《文赋》中有“石蕴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
媚”c芳菊与青松所显示的正是这种怀诸中间形于外的美好。不但如此，菊花
还有它传统上的“语码”作用，屈原《离骚》有“朝饮木兰之坠露今，夕嚼秋菊之落
英”的诗句，可见这“采菊东篱下“除了抒情写景的意义之外，它还是陶渊明生活
趣味、精神格词的标志与象征。接下去“悠然见南山”一／pJ就更妙丁，土国维说，
做诗一定要能入能出c当你“采菊东篱下”的时候，你的梢神不能被东篱所局限
体，还要能跳出去，还要与你心中其他与此有关的感受融会成一片，从而产生诸
如“悠然见南山”的进一步感悟。总之这确实是精神意念活功中一种境界，“悠
然”二字，一方面写11l他与南山相距之遥，另一方面还表现出一种自得其乐的意
趣境界‘，这两句结合在一起，恰巧是陶渊明人品与诗品的浓缩体现，其中既有他
为人者内敛的操守，又有他为诗者飞扬的超越。“篱”是指示樊篱．保守，拘限的
意象，在做人方面，陶渊明是有底线，有持守，有原则的；以“采菊”的方式守在心
灵家园的“东篱”之卜，这种做人的拘限正是陶渊明人格勉力的所在。然而诗人
的情怀与神思都不被“东篱”所局限，他不仅超脱了“东篱”，还6越到“南山”，
最后停留在“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幅夕阳之下、南山之颠的飞鸟还巢图
上：当日暮黄昏，雾需迷腺之际，一群群的飞乌又都匆忙地赶着归巢了。表面看，
诗人似乎只是在欣赏这一幕夕阳景，其实陶渊明之所以会在这“采菊东篱”之
时、“夕餐秋菊之落英”之际，忽而被远方的“山气”“飞鸟”所触动，也不是偶然
的。这种视点、形象上的跳跃和组接，正是诗人心理活动轨迹的图像显示：日暮
夕阳下相与还巢的飞乌摹然使他想起当年那只“日暮犹独飞”的“栖栖失群乌”，
它曾经过了怎样的“晨去于林，远之八表”(《归鸟))地高飞，又曾怎样在“和风不
洽”之时产生“翻融求心”的意念，从而经过“徘徊无定止”、“夜夜声转悲”之后，
而终于决定“敛嗣送来归”的。当年那只孤独的“失群鸟”，经过几番艰苦卓绝的
努力，终于在“东篱”之下，“孤松”之上找到了托身之所。而眼前这群“飞乌”也
正飞向它们的归宿。想到此，诗人的内心充满了对宇宙人生的顿梧；茫茫宇宙之
中，鸟兽尚且“不可与同群”，人又怎能混同于鸟呢?然而人类竟然常常如乌一
样地只为“倾身营一饱”而“各有稻粱谍”。更有甚者，在他们的经“营”早已超过
“一饱”的十倍，干倍，万倍之后．还在无休止地奔波劳碌，但却永远也找不到一
个满足生命、快乐人生的支点与终点c人类生存的意义与价值究竟在哪里?不
择手段，不顾一切．劳碌一世、有了锦衣五食、难道你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就算实现
了吗?——或许这就正是诗人对“此中”(南山女m，群鸟迁巢”之景象)“真意”(即诗
人对人生意义与价值观念)的感悟和分辨：即人之生存要在精神。亡给自己寻求、确立
一个栖息之所，不能橡暮色中总是随阳、随群而盲目归飞之“群鸟”一样地为了
“稻粱谋”而“委曲累己”’“口腹自役”c“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当陶渊明
骂然悟出了这其中的“真意”后，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什么语言才可以讲
清楚——因为这是人生经历中只能感受和体悟到的一种心灵的会意，是人类有
了高层次的需求之后才可能达到的一种精神境界。正由于陶渊明从他所选择的
“躬耕”生活的切身体倍中获得了这样一份“真”意，这样一条“道”理，这样一种
境界，所以他才会由衷地感到“此事真复乐，聊用忘华暂”(抑郭主薄》)；“俯仰终
宇宙，不乐复何如”(《读b海经》)，才会如此恬淡、静穆，如此悠然自得．陶然自乐[
《易经＞亡说“修辞立其诚”，陶渊明真诚淳朴的人品也必然投射到他的诗品
上，在艺术表现方式上，陶诗最为突出的特点，也在于真淳质朴、自然平淡的风
格。陶诗没有固定的章法和模式。他有时采用平铺直叙的句法结构，如《饮酒》
之四就是从—。只乌的“独飞”，写到它的“徘徊”，它的“厉响”，它的“去来”，以及
它的“因值孤生松”，“敛融送来归”……这完全是依照时间顺序来叙写的。但他
有时也采用跳接的句法结构，如《饮酒＞之五是从“结庐在人境，丽无车马喧”，跳
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又跳到“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旨”；从诗的表面
上看不出任何叙述顺序广的必然联系，而全然是他感触、意念、思绪的自然流动。
因为陶诗一向足“自写其胸中之妙”的，从未想过要“话不惊人死不休”，也从不
顾及是否“老姬”能懂。难怪人言陶渊明诗易懂不易解，易会不易言。诚如末人
陈模在《怀古录》中所赞美他的：“渊明人品素高，胸次洒落，信笔而成．不过写胸
中之妙尔，未曾以为诗，亦未曾求人称其好，缺其好者皆出于自然，此所以不可
及。”其实陶渊明的胸
中之妙与诗中之妙，以及“难解”、“难言”之妙全都来自他
为人与为诗的天然冲淡。若就其“易懂”“易会”者而言，陶诗语言平易、浅显，不
用生僻典故，没有任何矫饰与雕琢，从《饮酒》之四与五中可以看出诗中没有一
个生僻字c但这些使你一目了然的常用词语组合在一起，会让你心有所感，情有
所动，神有所悟，似乎懂了一般。如就其“不易解”“不易言”者来看，我们对这些
若有所动、所感、所悟的内容又是难以确解和言传的。由于陶诗是触物兴感，以
感写思的，因而这些看似闲逸淡远的漫不经心之笔里，却包含着诗人的种种哲思
玄想，这是他人生感悟过程中留下的心灵轨迹，所以我们必须走进他的生活，探
触他曾经矛盾困惑、痛苦徘徊、艰难抉择过的心灵，即对他做过一番深入的知人
论世的椎求之后，才能真正懂他，解他，言说他。所以前人说他诗“只可以神遇，
不可以迹求”的话可谓准确精当之至。
从对以上两首《饮酒》诗的解读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伟大的灵魂，是如何
从种种矛盾、失望、寂寞、悲苦之中，以其自力更生、艰苦卓绝的努力，而终于从人
生的困惑中挣脱出来，从而做到了转悲若为欣愉，化矛盾为圆融的一段可贵的经
历。这中间，有仁者的深悲，有智者的妙悟，而究其精神与生活的止泊，则陶渊明
乃是在“任真”与“固穷”这两大基石之上建立起他那“傍素波干青云”的人品来
的，而且他还以如此丰美的蕴含，毫无矫饰地写下那“干载后，百篇存，更无一字
不清真”的“豪华落尽见真淳”的不朽诗篇。
磋夫，渊明远矣，人世这“大伪“依然，栗里之“松菊”何在?千古下，读其诗，
想见其人，令人徒然兴起一种“愿留就君住，从今至岁寒”的凄然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