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艺术和中国书法
余年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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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7月30日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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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读音-勤勉
抽象艺术有很多抽象图式中有貌似中国书法的元素：点、线、结构、疏密等等。在抽象艺术的创始人康定斯基的抽象画中，就借用了中国书法的点线面的元素，米罗就更是赤裸裸的“拿来主义”了。
那么，中国大写意国画和中国书法到底是不是抽象艺术？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是比较完整的了解抽象艺术的历史和抽象艺术的定义。非理性的纯粹视觉形式。
其中有三个内涵：首先是绘画作品中不描绘、不表现现实世界的客观形象，也不反映现实生活；其次是没有绘画主题，无逻辑推理和理性诠释，既不表达思想也不传递情绪。第三是纯粹由颜色和点、线、面、肌理、构成组合的视觉画面。
客观的说，中国画对形式主义的认识，对绘画意境的理解和审美确实比西方要早得多。中国画讲究意境的理论在宋代就有画家专门阐述，其最经典的理论就是“似与不似之间”，那是明代画家王绂提出的，比西方最早提出相同理论的罗丹早了近500年。而西方现代绘画从塞尚开始，距今才不过100多年。从印象派、野兽派、立体派到表现主义，现代绘画的理论和实践和中国画中的写意是非常相似的，都是重视神似而轻对形似。即使是抽象画的起源，也确实是从“似与不似”中发展的，抽象画的鼻祖康定斯基很多早期的抽象水彩画，你都能看到这种似与不似的图式，他的抒情抽象基本上就是中国画大写意的西方翻版。直到后来他的几何抽象，才真正的摆脱了现实的影子，进入形式主义抽象。
由此可见，中国画的大写意绘画理念确实早于西方早期抽象绘画的理念，因此，中国绘画的意境和中国书法的形式受到西方早期抽象绘画的青睐也就理所当然的了。
遗憾的是，中国大写意的绘画理论到了“似与不似”之时，就停住了，这一停就是600年，而到了当代绘画，不仅没有进步，而且还把朝前走的路给堵死了。
当代中国画大家齐白石和黄宾虹在继承“似与不似”理论的同时，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认为绘画“不似”是“欺世盗名”。在他们之前，还没有人如此肯定的评说过“不似”，他们之所以会如
此明确的判“不似”死刑，肯定和当时看到西方抽象绘画资料有关。他们
无法理解和接受抽象绘画形式，于是就只能“胡言乱语”了，而西方抽象绘画理论的精髓就是“不似”。齐、黄的“不似”批判，影响了整整几代画家对抽象艺术的误解和敌对，直至今日，依然有画家执迷不悟，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有一个现象比较有趣，齐白石和黄宾虹这两个在中国没有出过国门的土生土长的画家敢于直言西方现代抽象画是“欺世盗名”，虽然现在看来觉得幼稚和无知，但是在当时也的确是理直气壮的。因为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在政治、思想界对这种“不似”的评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同时代的徐悲鸿留过洋见过世面，尽管也不欣赏现代绘画，但却没有明目张胆的攻击过。而同时代留洋回来的林凤眠和吴大羽，就受到了现代绘画的影响，尤其是吴大羽，深受印象派、野兽派的影响，他回国后，又直接影响了后来成为国际知名抽象画家赵无极、朱德群。但是，尽管在吴大羽他们留学巴黎的时候，法国已经是现代艺术之都了，抽象绘画也是第一个高潮起来之时，他们却没有能够成为抽象艺术的传播者，在中国大陆传播，以至一直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初，抽象画才在中国出现并蔓延。
尽管，中国画的大写意理论和西方早期抽象画实践相似，但是在抽象画的进一步发展后就逐渐拉开了距离，由康定斯基为首的抽象画家们，在短短的10年里，就完成了抽象绘画由“大写意”到“纯形式”的过渡。抽象艺术从现实的印象中彻底的摆脱出来，从形象中逃离，而真正进入到一个纯粹的视觉形式。
和纯粹的视觉形式相比较，中国的大写意、中国书法和抽象画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中国的大写意作品，无论是山水还是人物、花鸟，还是能够在画中看到它们的形来，只是这种形有点模糊，但是并没有改变形的审美趋向。中国书法尽管笔墨具有抽象意味，其形式感也是很抽象的，但是，中国字是由象形文字而来，每一个字都有其特定的理性含义，即使书法家在写书法的时候，也是尽量从象形中去解读文字，至于书法中的笔墨趣味，尽管在局部的审美时是抽象的，但是在整体阅读时，还是被以欣赏文字为初衷的整体审美所掩盖了。因此，在中国人的眼睛里，书法中的汉字只是一个有内容有主题的名称，有明确的意义，在中国人的眼睛里，书法里字所代表的内容是很重要的，往往会影响对笔墨的抽象审美。而书法家也是更多的是从书法的象形中去揣摩书法的意境，没有从纯形式的角度来考虑书法的构图和布局，这一念之差，就把中国书法和抽象画从本质
上区别出来。相对而言，中国篆刻是十分讲究章法的，章法也就是构成和布局，中国画的疏密、留白在篆刻中体现的比较充分，如果避开文字的象形和意义，纯从形式上看，一些中国篆刻作品更接近西方抽象画。
有趣的是，在中国人的眼睛并不抽象的中国书法，在外国人的眼睛里却只有抽象的形式。因此，可以这样讲，中国书法的笔墨构成对中国人只是有具体内容的文字，是不抽象的，而对外国人来说，中国书法是抽象的。因为外国人不认识中国字，他们在看书法的时候，就不可能读懂字面的意思，而只能直接欣赏书法的形式。
关键词：中国书法对中国人来讲不是抽象艺术，对外国人来讲是抽象艺术。
八、谁是抽象艺术的鼻祖
究竟谁是抽象艺术的鼻祖，是中国书法还是西方抽象画。
我觉得应该是从理论上对抽象艺术有着明确和严格的界定，才能真正说清抽象艺术的发源。为了证明这个道理，我们必须把抽象和抽象艺术分开来表达。尽管抽象的字面理解还是有象，但此“象”已经不是现实生活中的象形的象，而是无象形的“象”，就是无象。抽象就是无象。这个无象不是无图象，而是无形象，没有生活中和大自然中我们的眼睛所习惯看到的景象，人和物。但是抽象和无象也有图象，当我们说这幅画什么也不象的时候，并不是说这幅画没有了图象，它象它自己。
事实上，抽象本身不是抽象画家们创造的，抽象图案也不是人类创造的，而是世界与生具来的存在。在宇宙中，整个天体是抽象的；在人类诞生之前，世界是抽象的，假如有一天地球毁灭了，但是抽象永恒。
现实中处处有抽象，大自然中的石纹和水纹是抽象的，墙痕是抽象的，光影是抽象的，每一个空间的局部是抽象的。在生命中的血色是抽象的，肌肉图案是抽象的，细胞是抽象的、原子是抽象的，中子、质子是抽象的。当我们在显微镜下，观察微观生命时，我们发现它们的形态就是我们现在所认为的抽象形态。抽象并不是人类的创造，抽象只是人类的一种图案区别，大自然中的抽象的存在要远远的早于人类和人类的艺术。
由此可见，抽象并不是人类的创造，人类只是发现了抽象的美丽，从而用绘画来表现抽象。西方现代艺术是很幸运的，抽象画的鼻祖们也是碰巧，在对具象艺术的不满和抗争中，甚至可以说在一种艺术形态的偷懒和逃学中，竟然发现了一个伟大的抽象，并用艺术的方式表现出来。在短短的十年里，就完成了一个人类艺术史上惊人的飞跃。而几千里之外的中国，尽管比他们早几百年就有了这样发展的可能，但是最终却没有一个
理论的发现和总结而把这项艺术发明让给了西方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抽象艺术是西方人发明的。
西方人发明了西餐，东方人照吃，西方人发明的西装，东方人照穿。西方人发明的抽象画，中国人照画。世界上文化是不分国界的，中国人发明了国画，国画影响了整个亚洲和世界。西方人发明了油画，油画在中国也已经有100年的历史。西方人发明了抽象画，中国人没有理由不“拿来主义”。中国人的四大发明，已经成为整个文明世界共享的财富。西方人会因为火药是中国人发明的而拒绝制造军火吗？会因为造纸术是中国人原创的，而在印刷上另起炉灶、独辟蹊径吗？
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抽象画这项发明还不如西餐和西装那样有地域个性，因为世界和生命中的抽象图案在地球到处都存在，就和盐和水和空气一样。再说，即使是从文化的意义上来说，中国的大写意绘画和早期的器皿图案上也早有了抽象画的元素。你早80年的抽象画历史实在算不上什么的。你的的发现并不能说明你就永远是领先的。你的盐难道会比中国的盐更好吃，你的阳光和中国的阳光有等级？你的抽象画和中国的现代抽象画就一定有师徒关系？
我用这样的语言和逻辑，是想说明这样的一个问题。抽象画作为一个有理论有实践的艺术方式，尽管在西方出现了一百年，在我们这里只有二十几年真正意义上的抽象画历史，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在艺术理念的理解上落后于他们，中国抽象画在开始起步时借鉴了西方抽象画成功的经验，但是不会永远是西方抽象画的学生。我们在开始阶段对抽象的认识和对抽象艺术的理解上借鉴了他们的认识过程，这种过程并不复杂也不深奥，而是非常简单。就和人需要盐和水和空气一样，就象人不需要培训就能吃饭睡觉一样。只是怎样吃得有情趣怎样睡得更香的区别。因为抽象是地球上每一个生命的本能也是本质的存在，抽象是生命之源也是生命最后的归宿。中国人的抽象完全有能力找到自己的独特的语言，完全有机会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不同于西方的抽象画，完全应该创造出具有世界大师级水准的抽象艺术。中国的抽象艺术理论完全也有机会发展和超越西方的抽象艺术的理论，而形成自己的具有东方审美观念的价值理论体系。事实上，中国绘画理论中的意境说、禅意说、顿悟说，都接近现在抽象艺术理论，有殊途同归的感觉。
当然，在抽象画领域优先发现权和知识产权的规则是比较严密的，谁先创作了一种图式，谁就拥有了这个图式的发明权，艺术原创主要就是图式的原创。发明权能够决定一个艺术家在艺术史上的地位，
也能够衡量艺术的价值。经历了一百年抽象艺术家们在抽象艺术创作领域的狂轰乱炸，几乎颜色和线条能够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你要找一块没有足迹到过的地方已经显得十分困难。因此，中国的抽象画家要想获得原创权、图式的发明权就来得更加坎坷，也就更加具有挑战。当人类在地球上布满国家的时候，向外空发展就成为课题。当耕地不够的时候，就去海边围海造地。抽象艺术也是如此，永远不会有穷尽的时候。只要你有信心，只有你坚持。只要你坚信上帝不属于别人，上帝属于你自己，你就是上帝，抽象艺术，不就是和吃饭、呼吸、做爱、睡觉一样自然、轻松、享受吗？
中国的现代抽象艺术，你们的老师，就是一句话：不断的创造和发现新的表现方法和绘画形式。只要你是独特的，只要你与众不同，你就是大师！
关键词：抽象画从西方康定斯基开始。但是中国的抽象画不会永远是西方学生。因为抽象画的真正的鼻祖---抽象图案，是宇宙共同的财富，抽象画共有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