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治疗幽门螺杆菌感染的思路
面试后感谢信-高考日
第22卷第2期2015年3月
V0l_22 No.2 Mar.2O15
现代中医临床
Modem Chinese Clinical Medieine 17
中医药治疗幽门螺杆菌感染的思路
叶晖张学智
(北京大学第一医院中西医结合科北京10
0034)
摘要:幽门螺杆菌(且pylori)治疗面临以抗生素耐药为主的挑战,从其他途径寻找
新的治疗方案是
时下研究的热点。中医药因其整体观、辨证观的特点,从由表及里认识凰priori
感染发病经过,到
司外揣内指导凰priori检测,再到扶正祛邪、中西医结合个体化论治提高根除
率,为我们的基础研
究和临床治疗策略提供了思路。
关键词:幽门螺杆菌;中医;抗生素耐
药
中图分类号:R259 doi:10.3969/.i.imn.2095-6606.2015
.02.005
Anti-He!ieobacter pylori with tradiion
alt Chinese medicine:the innovative
perspectiv
es
YE Hui,ZHANG Xuezhi
(Department of Inte
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Peking Univers
ity Fisrt Hospitl,Beiajing
100034)
Abstrac
t:The treatment of H pytor/is being challenged by
the antibiotic resistance.At present.to
explor
e new therapeutic regimens against H.priori has be
come the hotspot.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with holistie and dialectical views inspires the b
asic studies and clinical strategies of鼠priori.in
the
aspects of comprehending H.priori infectio
n from“exterior and interior”theory.guiding H.pylo
ri
screening from“judging the inside from obse
rving the outside”theory,and improving the eradica
tion
ratio by“reiforcinng the healh tto elimin
ate the pathogen’’therapy and individualized treat
ment.
Keywords:Helicobacter priori;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antibiotic resistnce a
幽门螺杆菌(
helicobacter pylori,鼠t ̄lori)已成
为感染世界半数以上人口的全球性
公共健康问题。
在鼠priori的治疗中,耐药性一直是困扰医学工作
治疗策略将可能带
来新的突破。
1我国H pylo ̄耐药现状及对策
我国是发展中国家,全国鼠pylor
i平均感染率
者的问题,并在当今成为根除失败的最主要原因,导
致以往的治疗方案难以被
接受 -2]。因此,针对H
达56.22% J。新近发表的1篇涉及我国东部、南
部、
北部及中部地区的多中心前瞻性调查研究报告
pylori的耐药问题,探究和寻找新的研究及治疗思
路,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议题。中医药因其整体
观念的宏观视角、辨证论治的个体化方案
,越来越受
显示,未经根除治疗的/-/.W/or/临床分离株对抗生
素的初发耐药率为
甲硝唑67.2%、克拉霉素
37.5%、左氧氟沙星33.5%、利福平14.2%、阿莫西 林6.8%、四环素3.5%,其中34.2%单药耐药,
到鼠priori研究者们的重视,成
为国内H priori学
者探讨的热点话题之一-3 J,包括中草药在内的天然
药物抗
日.pylori研究也已被国外学者所关注l4 J。因
此,从中医药理论探寻新的鼠 ̄lori感
染的研究和
27.0%双重耐药,22.5%为三重及以上耐药,仅有
16.5%对于所有
测定抗生素均敏感【6】。上海地区
的多重耐药率已从2000年的10.3%上升至2009年 <
br>叶晖,男,在读博士生
样通信作者;张学智,男,博士,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
_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No.81072952)
l 8 现代中医临床 筇2
2卷
的27.9% 。 P or 对抗生素的耐药是导致根除
治疗失败的最主要因素。M
eta分析显示标准三联
疗法在我国的根除率已从2004年之前的88.54%
下降至如
今的71.13 ,疗效难以被临床接受 。
基于此,2012年我国H pylori感染共识处理
报
告中已将铋剂四联作为初始治疗方案,不再推荐三
联疗法;国际上马斯特里赫特IV(M
aaslrichtⅣ)共
识同样推荐高耐药率地区采用铋剂四联方案以应对
pylori
耐药带来的挑战。而由于药物体内外效应
的巨大差异导致实际可供选择的、能够有效应对 .
pylori的抗生素寥寥尤几,而某些耐药率相对较低的
抗生素的应用又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扰,诸
如呋喃唑
酮多发性神经炎的不良反应,某些地区四环素的不
易获得,成为了基层医生应对耐
药 pylori的顾虑
和障碍,而且开发新的化合物亦非一蹴而就。上述
闪素促使西医学
界尝试从非抗生素途径寻找新的出
路,尤其是近年来围绕胃肠道微生态与益生菌、口腔
H.
pylori与胃内感染、个体化治疗、天然药物等方面
展开了一系列研究和探讨。其中,益生菌制剂
的安
全性、剂量及使用时问,提高 pylori根除率,以及
口腔H.pylori检出
率、洁治的成本及依从性等问题
还需要进行大量的临床研究才能得以解决。
2认准中医优势
,开展基础研究
包括中草药在内的天然药物的应用已历经数千
年的漫长岁月,这使得我们有
理由相信,天然药物早
已在非经意问用于lt.pylori相关疾病的治疗,尽管
其目的
并非抑杀H.pylori。近年来,国内外学者通
过体外试验,筛选了不少具有抑杀H pylor
i活性的
植物药物或其提取物,然而继续进行体内试验的系
列研究稀少抑或结果难以令人满
意 。我们曾对
荆花胃康胶丸及其主要成分的体内外抗 pylori活
性进行了研究,结
果发现其在体外能够有效抑杀
pylori标准菌株及临床分离的耐药株,并且与抗生素
具
有协同作用 ;动物实验发现其单药杀菌效应
表现平平,与三联联合后疗效最优 ” ;临床研究的
结果显示,荆花胃康胶丸与三联方案合用能够有效
提高根除率,媲美铋剂四联¨ }。以上结
果使得我们
在分析这种体内外差异的同时,也不禁思考这样的
问题:中药在 pylori
相关疾病中的优势是什么?
体外的结果提示我们,中药对于 pylori耐药菌株
和标准
菌株均具有抑菌杀菌作用,其抗菌机理可能
较单一成分的抗生素更为复杂,甚至截然不同。但
体内实验结果则表明不应对体外效应盲目乐观,而
希望中药能够在体内直接发挥较强的杀菌作用必须
面对胃内特殊环境的考验。因此,中药刈‘于it.pylo—
r 的作用优势很大程度上
并不在于体内直接杀 ,
而在于提高既有方案的有效率,其作用机制口J‘能与
改善胃内环
境、降低H.pylori活力、调节 .pylol・i丰
动外排泵系统、抑制耐药基因的表达等相
关。『f1陕
药与抗生素协同从而提高耐药H.pylori菌株根除率
的机制应该是今后
研究关注的重点,尤其是中药如
何逆转或者降低H.pylori耐药性的问题。
在技术方
面,抗 pylori耐药体内实验还面临
的一个问题是耐药菌株感染动物模型的建 目前
成熟的能够稳定定植在大鼠、小鼠体内的 pylori
悉尼株并不具备耐药性,临床分离的耐药菌株
难以
在实验动物体内稳定定植,这为评价药物疗效带来
了障碍。尽管有散在的文献报道,但
因缺乏完善的
评价及标准的实施流程,尚不具备广泛应用的条件、
今后亦可尝试进行多次驯
化,从而筛选出 种能够
稳定定植且具有某种抗生素耐药特性的菌株,将为
研究抗 pyl
ori耐药带来巨大帮助。
3紧扣中医特色,指导检测和治疗
3.1 由表及里,认识 p
ylori感染
外邪致病,羁留不去,有着由表及里、由浅入深
的传变过程。《素问・痹论
篇》云:“五脏皆有合,病
久而不去者,内舍于其合也。”《灵枢・百病始 卜》记
载:“
是故虚邪之中人也,始于皮肤……留而不 ,
则传舍于络脉……留而不去,传舍于经……留而不 去,传舍于输……留而不去,传舍于伏冲之脉……留
而不去,传舍于肠胃……留而不去,传舍于肠
胃之
外,募原之间,留著于脉,稽留而不玄,息而成积 ”
而这种传变的方向也往往受到邪
气性质、受邪脏腑
特性的影响。 pylori白口而入,定植于胃,若不经
治疗,则长期
带菌,引起消化性溃疡、功能性消化
良等上消化道疾病,促进胃黏膜炎症非萎缩一萎缩
一肠
上皮化生一上皮内瘤变一胃癌的发展,同时与
多种胃肠外疾病密切相关。累及多脏器、多系统
难看出, pylori的感染过程正是对外邪由表及里、
由口及胃、由脾胃到他脏传递的演绎,在
其传递的过
程中,又因为邪气性质的差异、患者脏腑功能的强弱
和阴阳的盛衰等因素而出现
不同的转化,在不同的
患者身上表现出或有或无、或轻或重的症状、体征,
以及受累脏腑、
疾病类型的不同。
3.2司外揣内,把握 pylori检测
司外揣内是从局部到整体、从
现象到本质的辨
证思维方法,是中医学整体观念的体现。舌为脾之
外候,苔由胃气上蒸而成
,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又
第2期 叶晖等中医药治疗幽门螺杆菌感染的思路 l9
通过经脉与舌相连,因而望舌是中医诊断司外揣内
重视扶正,即以补益为主的治法或可在日.
pylori治
的重要手段,尤其是舌苔的变化能够反映邪气的盛
疗中占得一席之地。当然
,中药“扶正”的作用是否
衰。H.pylori感染是典型的外邪致病,且在胃内定
仅促
进有益菌群的增长,“扶正而不助邪”是值得注
植,与i=l腔有一定的联系。自Krajden等首
次在牙
意的问题。
菌斑中发现了且pylori的存在后¨ ,逐渐认识到口
3
.4 中西医结合,完善个体化治疗
腔可能是H pylori根除治疗成功后再感染的重要来 Hpylori感染的治疗中,由于菌株耐药、细胞色
源,同时也是凰pylori传播的重要途
径。中医学家
素P450 2C19(CYP2C19)基因型、疾病类型、病理类
们近年
来通过It.pylori相关的证候学研究,以及舌
型、家族史、地理因素等等均对用药方案、疗效
预后
苔、口腔异味等与且pylori感染关系的研究提示了
有显著的影响,因此临床中根
据每位患者的具体情
通过患者口腔表征来推测H pylori感染的可能性。 况仔细斟酌、制定个
体化的方案也是目前西医学界
一
方面,Hpylori感染者脾胃湿热证多见,反之脾胃 <
br>强调的临床策略。辨证论治是中医的最主要特色之
湿热证患者且pylori检出率亦较高 ,
故脾胃湿热
一
,
“证”是对疾病在某个阶段病理性质的高度概
证的舌苔及
口腔内症状可能是胃内H pylori感染的
括,并随着疾病的发生发展而变化,是中医学个体化
状态反应,提示对于湿热型脾胃病患者需要更加关
施治的体现。随着对疾病认识的不断深入、
体质学
注口pylori的检测;另一方面,其可能提示着口腔内
说的不断发展,中医个体
化治疗早已不再局限于辨
鼠pylori的存在,对于以相关口腔症状为主诉的患
证,而是
辨证、辨病、辨体的“三位一体”模式。中医
者可进行11.pxlorl感染筛查,阳性患者可能还
需要
辨证体系丰富,方药化裁多端,是对且pylor/个体化
进行针对性口腔护理或洁治
,尤其还需要关注其且 治疗的极大补充。中医药能够有效缓解临床症状,
pylori感染复发的问
题。这些方向尚需要更多大样
但由于证候、用药过于庞杂,不利于形成具有代表性
本、长期
随访的前瞻性研究来验证。 的、能够较广泛应用的方案,规范性不足;西药病理
3.3扶正祛邪,促
进且pylori根除
药理机制及靶点明确,方案适用于广大人群,但面临
“邪之所凑,其
气必虚;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是 着抗生素耐药及不良反应多见的不足,同时个体化
中医对于外邪侵
袭是否致病的基本认识,扶正祛邪、 治疗特点相对薄弱。因此,在且pylori的治疗中,中
“补
不足、损有余”是治疗大法。以往的中西医结合 西医并重,能够取长补短,从而形成由个体到规范、
治疗H pylori方案重视祛邪,多运用清热、化湿、解 再到规范指导下完善个体的综合治疗和评价体系。
毒等药,虽疗效显著,但也存在一定局限。近年来胃
4小结
肠道微生态成为消化
系统疾病,尤其是鼠pylori感 针对尼pylori历经30年的研究,获得稳定的、
染、炎症
性肠病、肠易激综合征领域的热门话题。胃
理想的根除率依然挑战不断。H pylori对抗生素耐
肠道内数百种细菌之间,以及与人体之间构成了复 药率的增加,以及新药研发的困难促使医学工作者
杂的生态关系,其中共生菌和条件致病菌的平衡是 们在抗生素之外寻找新的治疗途径。中医药对感染
维持机体健康的重要条件,而应用微生态制剂对共 性疾病的侵袭、深入、传变的认识,以及浩繁的药
物
生菌进行补充,能够通过其产生某些抗菌物质或发
和组方,为降低且pylori耐药、
提高根除率提供了极
挥粘附竞争等作用而达到抑制且pylori生长的目 大的可能性。根据现有的
基础研究结果,尤其是本
的。这种菌群之间的动态平衡、通过补充有益菌而
课题组进行的荆
花胃康胶丸系列研究提示,中医药
防治有害菌的治疗手段与中医阴阳平衡、扶正祛邪
治疗且
pylori感染的优势可能不在于直接发挥强有
理论有相通之处。因此胃肠道共生菌即是H pyl
ori
力的抗菌活性,而是通过其他途径,如改变胃内环
的一种表现形式,西医的益生菌、
益生元、合生元正
境、抑制且pylori某些生物酶和耐药基因表达等,从
是通过直接或
间接地“扶正”来达到促进“祛
而改善抗生素的敏感性,提高疗效。此外,中医学对
邪”—
—根除且pyl ̄ri的目的。现已有实验研究发
于H pylori的临床检测及治疗具有指导意义
,尤其
现,补气类中药能够增加共生菌数量u ,小样本的
是关于阴阳平衡、正邪相争的理
论,司外揣内、察舌
临床研究结果也给了我们一些积极的提示,即滋阴
诊病的诊断方法,以
及辨证论治、扶正祛邪的治疗原
或温阳治法联合三联疗法具有较好的根除率 埔J。
则,与
当下鼠pylori研究的热点话题均有共通之处。
因此,将补益扶正与微生态制剂结合起来,将会是
中
正确认识中医药特点,发挥中医药优势,结合西医研
西医结合提高H pylori根除
率的另一个重要出路; 究成果,开展高水平、高质量的基础和临床研究,从
20 现
代中医临床
化杂志,2010,18(5):290—293.
第22卷
而切实
有效提高 pylori根除率、治愈相关疾病、预
防恶性病变发生是中医药研究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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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中西医结合消
(收稿日期:2014—12-02)
2015年《现代中医临床》杂
志征订征稿启事
本刊是教育部主管、北京中医药大学主办的中医药学术期刊,主编是王永炎院士,办刊
宗旨是贯彻“双
百方针”,报道中医药临床研究的新成果和新动态,服务中医药教学、科研和医疗,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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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交流。设置临床研究、临床观察、循证医学、导师经验、理论研讨、临床基础
研究、方药研究、经典研读、思路
与方法、经验交流、综述等栏目。
本刊为双月刊64页,
单月30日出版,CN10—1157/R,ISSN 2095—6606,全国各地邮局订阅,国内代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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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5479
本刊电话:010—64286149,地址:北京朝阳区北三环东路11号,邮编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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