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散文翻译的新收获——喜读张培基教授《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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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散文翻译的新收获——喜读张培基教授《英译
中国现代散文选》
论文关键词:潜层语义 表层语义 增益 删略
论文摘要:《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是一本不是
教材的好教材,它为中国学
者深入研翻译理论与技巧提供了丰富多彩的典型实例;张培基教授半个世纪译
苑
耕耘的经验及其科学的一丝不苟的译风不可多得;同时该书也为外国人研究
1919年“五四
”运动以来中国人鲜活的思想铺了一条近路。
Key Words:inside
meaning literal meaning amplification and
omission
Abstract:The Selected Modern
Chinese Prose Writingstranslated in
English by
Professor Zhang Peijiseems not to be a textbook
but in
fact it is a perfect theoretic textbook
on how to translate from
Chinese into English
for it provides abundant typical examples to
illustrate general principles and skills of
translation;it is worth
making research on his
half_century experience and his careful
consideration of translating andat the same
time the version
provides foreign scholars
with a short way to understand the Chinese
ideological development since the May 4th
Movement of 1919.
近百年来把西方一些知识分子的思想或理论译介给国人者
不乏其人,中国人
中自己主动把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以来存在于散文中那些鲜活的思想译介
给外国人的学者却并不多见。张培基教授《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弥补了这个
缺憾。二十世纪末能在炒得
沸沸扬扬的书市上偶拾到这样一本选材精当、译功
踏实的新书《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幸甚!《英译中
国现代散文选》的译者很
看重所选散文中的“真情”——那种迫于必要而非出于志愿的应景文章一概不<
br>译;译者对曾有过争议的名人作品也不看其名气大小,而着眼于其散文是否仍有
现实意义;如果能
给后人留下一点值得思考的东西,那么就将其译出。例如所译
胡适的《差不多先生传》在揭示我民族劣根
性方面很有特色,至今读来尤有极深
刻的现实意义。《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篇幅有限,但它几乎囊括了
1919年
“五四”运动以来中国一大批杰出作家寓意深邃的有一定代表性的散文作品。
这些作
家或名人包括李大钊、方志敏、鲁迅、郭沫若、胡适、叶圣陶、朱自
清、郁达夫、柔石、萧红、老舍、郑
振铎、萧乾、冰心等等;也有至今仍在笔耕
文学巨匠如巴金、季羡林等等。《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可成
为让当代的西方
人了解中国,了解中国人的思想脉搏的一面三棱镜或一本好教材。目前西方一些
国家首脑人物都很重视其“智囊团”对孔子、老子、孙子等我国古代思想家或
军事家的研究,这方面的译
作也较多,但对上述我国知识层面的代表人物知之甚
少。因此,《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的推出对国人的
翻译指导思想或翻译观念的
更新也会起到先导作用。让世人了解中国,了解中国人民真实的思想感情,有
条
件的有识之士应多做些这方面的译介工作。张培基教授《英译中国现代散文
选》问世的意义不
可低估。
如果只读《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汉英对照)中的英文,你不会觉得这是译
文,不会觉得其英文是出自一位中国人的手。译者不仅在句子层面上力求做到语
言自然流畅、准确细致、
雅俗得当而且又特别着意语篇神韵的再创造,力求既完
美地保持原文的信息、原文的功能
又译出原文的风格或味道来。
这里不妨先看一看收在《英译中国现代散文选》中郭沫若五篇散文
译文,即
《路畔的蔷薇》《夕暮》《白发》《水墨画》《墓》。拜读之后笔者觉得张先
生在处理
“增益”与“删略”关系、“表层语义”与“潜层语义”关系、以及
声色词语对应与非对应性关系等诸多
方面出手不凡,均有独到之处。
“蔷薇的花色还是鲜艳的,一朵紫红,一朵嫩红,一朵是病黄的
象牙色中带点
血晕。”译者把出现在《路畔的蔷薇》中这句话译为“They (roses)
were
still fresh in color. Onewas
purplish_red, another pink , still
another a
sicklyivory_yellow slightly tinged with blood_red.
”他首先
把原句分为两句来译,显得干净利落。原句中有三个“一朵”作为量词来用,从
中文来
看其相互关系是并列的;译者却按照英语为母语的读者的思维模式将其译
为“递进”关系,用了“one
...another... still another...”这就使译文变
得非常地道,完全摆
脱了那种所谓表面上“形似”的金科玉律。更值得一提的是
译者在处理原文四个有关色彩词语时显得非常
得心应手。其中用a sickly
ivory_yellow slightly
tingedwith blood_red不仅与原意铢两悉称,且文字
典雅精当。原文的“病”指“
病态”,译者用sickly表达,比用unhealthy更为
确切。又,ivory_yellow
和blood_red都以实物颜色词和颜色词相配合的形式
出现,甚为地道。译者早在1964年出版
的专著《英语声色词与翻译》中就对这
种“实基合用式”在理论上进行了概括。这是以英语为母语的读者
较为习惯并
乐于接受的英语色彩表达法。
“昨晚上甜蜜的私语,今朝的冷清的露珠”这诗一般的语言也被译者译得很
到位。“Last
night’s whispers of love;this morning’s drops of
cold
dew...”两个英语并列词组在结构上前后完全对称,与原文形似,并有同样言外
之意,可称其为内容与形式有机结合的不可多得的一例。此外,译者用了“增
益”“删略”互补的手法
,译出了文中所“无”,如“love”;又割舍了文中所
“有”,如“甜蜜的”,在潜层语义上实现了
更完美的“统一”。
《路畔的蔷薇》中“花瓶我没有”一句译成“I have
noflower vase.”也
是无可非议的,但没有“Flower vase Ihave n
one”感情色彩那么浓或文学性那
么强。张先生的这种译法不仅做到了与原文信息“等值”,而且连语
序与原文都
基本一致。译者若不非常熟悉none有时可作形容词用以及“宾语+主语+ to
have+none”这种句式,就不可能有这种与原文维妙维肖的译法。
《夕暮》结
尾一句是“‘今年的成绩真好呢,竟养大了十只。’欢快的音波,
在金色的暮霭中游泳。”原文没有“施
主”,但译成英文时译者为其增添了
beamed my wife等英文字样。这种“无中生有”是有
充分根据的,因为文章开
头有“我携着三个孩子在屋后……”等“伏笔”在先,把鸡养大的非他的妻子莫
属。可见,译者在翻译的实践中决不是只在句子层面上“对译”,而始终注意把
握“全局”,着
意通篇的信息的转换。这就从根本上杜绝了望文生义。该句中有
“游泳”等字样,一般译者无疑会同sw
im产生联想,而张先生却总是能跳出表层
语义的局限进入潜层语义中来,力求译出原文的精神实质:
The joyous sound
wave drifted through the
goldenevening
mist,即使我们把该译文再回译成
中文“欢快的声波在金色的暮霭中飘荡”,同原文比也毫不逊色。
“许久储蓄在心里的诗料,今晨在理发店里又浮上了心来了。——”这是郭
沫若《白发》一
文的首句,开门见山地点出了作者写作动机,其中关键词为“诗
料”。因为通篇讲的是作者对一位“年青
的,年青的远隔河山的姑娘”为其理发
时“拔去了一根白发”后的感情经历,为此将其译
为poetic emotion显得很得
体,如译成“poetic
material”便有伤大雅;全句的译文My long pent_up
poetic
emotion emerged again this morning at a hairdresse
r’s也很简
练,把“储蓄在心里的”较长的定语浓淡缩成意为“心扉封闭”或“被压抑”的
p
ent_up也经济实惠又形象逼真。把“远隔河山的”有意淡化为of the
distant l
and也很不俗,不然“mountains”“rivers”通通直译出来必然使句
子变得很臃肿,
甚至言不及义。“你的慧心替我把青春留住了”句中的“慧心”
颇不好译。中国人常有“慧眼”“慧心”
之说,“慧心”原是佛教用语,指能领
悟真理之心,英文中没有十分贴切的对应词,译者将其“模糊”处
理译为
feeling heart,颇有见地。
《水墨画》这篇同其它几篇一样其译
风同郭沫若早期小品的特色很吻合。
把“海水蓝得惊人”译为“Theseawasghastlyda
rkblue.”,也涉及颜色词处理
问题。译者巧妙地把“蓝”与“浓”合起来译为darkblue
(深蓝),然后在前面
冠以ghastly一词,灵活得体,切合原意。所用ghastly与frig
htful同义,但前
者常和颜色词连用,如aghastlywhite(苍白)等。
将《墓》文中“啊,死了的我昨日的尸骸哟,哭坟的是你自己的灵魂……”
译为O ye
remains of my yesterday’s deadself, it was your
own soul
that had come to mourn at
thegrave!…这里译者有意用了O ye等字样以造
成一种古诗一般的情调,对全篇的“情绪”
起到了“定格”的作用。非英语民族
对ye和you的差别往往很难领会;这种差别可同中文“她”和“
伊”类比。试
想,如果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改为“……为她消得人憔悴”
那
“味道”就不一样了,前者显得典雅,后者则相形见绌,显得粗俗。简言之,译
者用心良苦,不放弃任何
一点机会传达出原文中深层次的美。《英译中国现代散
文选》篇篇都有“闪光点”这里只能仅就自己能体
会到的地方蜻蜓点水似地点
一点。
小处见大,翻译的真功夫往往在一些小地方流露出来
。收在《英译中国现代
散文选》中夏尊一篇散文标题是《我之于书》,一般译者多半会译为I and
Books。但Booksand I的译法却符合英文习惯,而且读起来也上口。该文中“我
的房子里比较贵重的东西就是书。”一句的译法也很有特色——用“under my
roof”来译“我的房子里”而不用“inmy
house”这不能不说是对原文的再创
造,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