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宗入承大统考实

别妄想泡我
699次浏览
2021年01月17日 17:55
最佳经验
本文由作者推荐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2021年1月17日发(作者:宫婉兰)

清世宗入承大统考实


世称康熙诸子夺嫡,为清代一大案,因 将世宗之嗣位,与雍正间之戮诸弟,张皇年羹尧及
隆科多罪案,皆意其并为一事,遂坠入五里雾中,莫能 了其实状。夫嫡之为嫡,二阿哥胤礽
也。圣祖三立后,惟元后孝诚后有子,殇其一,名承祜,长大者一, 即胤礽;后更无嫡出子。
胤礽之立为太子,从立嫡古训也。其夺嫡也,先之以大阿哥胤禔,则用魔道,是 以有第一次
之废储。发觉以后,青宫复建,胤禔永禁,事在康熙中,处分已毕,不入雍正时兄弟相戕案< br>内。继之以八阿哥胤禩之阴谋,内外党与甚盛,太子卒废。诸阴谋者亦为圣祖所慕,卒亦不
遂所欲 。圣祖末年,诸王大臣所默喻上意,知为将来神器之所归者,乃十四阿哥胤禵。胤禵
为世宗同母弟。世宗 于夺嫡事实无所预。而雍正间翦灭诸弟,辄牵涉胤禩夺嫡,而又非为故
太子泄忿。就官书之布在耳目间者 观之,惟觉其事外有事,所谓假手焉尔。故宫发现秘档,
仍是用此为轇轕。而世宗所以有惭德者何在因其 内疚而激为残忍者何所变演稽诸故牍,一一
可见,初不在新发见之秘档中。世尚无能言其曲折者,用胪叙 以与天下共见之。


今有一语应先声明者,凡历代《实录》所载,其直接关系帝王 本身事者,为最难得实。嗣
主得位,出于常轨之外者,往往故暴先朝之过恶而惟恐不尽,若金世宗之于海 陵。明成祖之
于建文,无论矣。即嘉靖之于正德,授受之间,本无仇怨,然武宗失德,直书于《实录》者
独多。
清一代自德宗以前,
皆父子相承,
有述作而无同异。
故后王修 前代
《实录》

觐光扬烈,
务使祖宗功德有大醇而无小疵。加以清之列帝,敬 天法祖之盛心,超越往代。往代重修《实
录》
,为政治之变故,若永乐间之再修、三修太祖《实 录》
,为时君自掩其篡逆之罪。天启间
之改修《三朝要典》
,为大权落奄人之手,█丧 国本,而网尽清流。其改《实录》之举动,赫
赫在入耳目,人亦得而注意之。清之改《实录》
, 乃累世视为家法。人第知清初国故皆高宗所
删汰仅存,殊不知清列朝《实录》直至光绪间犹修改不已。其 经蒋氏《东华录》所录者,固
已异于王《续录》时所见之本,而王《录》成于光绪十年,偶一与《实录》 库中之官本《实
录》对勘,又删去重要史实甚夥,且非重要之史实,原无事乎删也。后于征引时当随文指 出,
今姑不及备举。但欲引《实录》而文为《东华录》所有者,宁取《东华录》
,观者勿疑其用 私
家著述为因陋就简也。


《东华录》

“康熙六十一 年十月癸酉
(
二十一日
)
,上幸南苑行围。
”十一月戊子
(
初七日
)

“上不豫,自南苑回驻畅春园。
”庚寅,
“上因 圣躬不豫,十五日南郊大祀,特命皇四子和硕
雍亲王恭代。
皇四子以圣躬违和恳求侍奉左右。< br>上谕郊祀上帝,
朕躬不能亲往,
特命尔恭代,
斋戒大典,必须诚敬严恪,尔为朕 虔诚展祀可也。皇四子遵旨于斋所致斋。
”辛丑、壬辰、癸
巳,
皇四子遣护卫太监至畅 春园候请圣安。
“甲午
(
十三日
)
丑刻,
上疾大渐,
命趣召皇四子于
斋所,谕令速至,南郊祀典著派公吴尔占恭代。寅刻,召皇三子诚亲王允祉、皇七子淳 郡王
允祐、皇八子贝勒允禩、皇九子贝子允禟、皇十子敦郡王允█、皇十二子贝子允祹、皇十三
子允祥、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谕曰:
‘皇四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
著 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皇四子闻召驰至。巳刻,趋进寝宫。上告以病势日臻之故。是日,
皇四 子三次进见问安。戌刻,上崩于寝宫。

(
以上据王《录》
,蒋《录》较简而 事实无变动,
不复载。
)

《实录》所书世宗得嗣帝位之由,以受圣祖之 末命。圣祖末命,在崩御日之寅刻。至巳刻
而世宗入寝宫,临病榻,圣祖尚能亲告以病势日臻之故
(
“臻”字世宗谕旨作“增”
)
,则其
语必甚详,非病革不能发言情状。又 自寅至戌,历时凡八,其间已宣露天位之有属,岂不声
闻于外,道路皆知,然按之世宗自述之谕旨,则不 然也。


《大义觉迷录》有谕旨一道,因其为各本《雍正谕旨》所不收,又非《实 录》所载,故不
能的知其降旨之日,大约在雍正七年九月间,与颁布《大义觉迷录》之谕相连属。颁布《 大
义觉迷录》
,在七年九月癸未
(
二十三日
)
,此可以约计 其日矣。谕中言: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
月冬至之前,朕奉皇考之命,代祀南郊。时皇考圣躬不豫 ,静摄于畅春园。朕请侍奉左右,
皇考以南郊大典应于斋所虔诚斋戒。朕遵旨于斋所致斋。至十三日,皇 考召朕于斋所。朕未
至畅春园之先,皇考命诚亲王允祉、淳亲王允祐、阿其那、塞思黑、允█、公允祹、 怡亲王
允祥、
原任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
谕曰:
‘皇四子人品贵重,< br>深肖朕躬,
必能克承大统,
著继朕即皇帝位。
’是时惟恒亲王允祺以冬至命往孝 东陵
(
世祖废后以后所立之孝惠后,未与
世祖合葬,陵别名孝东
)
行 礼,未在京师。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贝勒允禑、贝子允祎,
俱在寝宫外祗候。
及朕驰至问 安,
皇考告以症候日增之故,
朕含泪劝慰。
其夜戌时龙驭上宾。
朕哀痛号呼, 实不欲生。隆科多乃述皇考遗诏,朕闻之惊恸,昏仆于地。诚亲王等向朕叩首,
劝朕节哀,朕始强起办理 大事。此当日之情形,诸兄弟及宮人内侍与内廷行走之大小臣工,
所共知共见者。夫以朕兄弟之中,如阿 其那、塞思黑等,久蓄邪谋,希冀储位,当兹授受之
际,伊等若非亲承皇考付朕鸿基之遗诏,安肯帖无一 语,伏首臣伏于朕之前乎”


据此则传位之遗诏,世宗于圣祖既崩之后,始由隆科 多述而知之,而谓隆与诸皇子同以是
日寅刻受诏,
在世宗未至寝宫之前。
何以既至以后 ,
圣祖方口语便利,
能缕述病势日增之故,
而不一及付托之意乎且是日世宗三次进见问 安,则舒缓如平时之微恙护视,绝非将属纩时举
扶迫切之态,圣祖可以自达其意之机会甚宽,而竟以大位 相授一事遗忘不语乎抑未绝之顷,
犹守秘密而不告本人乎若云秘之,则诸子知之矣,隆科多知之矣,独不 使受遗之人得知,此
岂在情理之内又况允禩、允禟,世宗所丑诋为阿其那、塞思黑者,与夫允█为世宗之 三憾。
世宗既言其久蓄邪谋,希冀储位,而今忽闻末命,大宝有属,又岂能代为守秘,而兄弟间若
无其事乎夫其兄弟间之不闻其事,亦于世宗谕旨证之。


《上谕八旗》

雍正八年五月初七日,
怡亲王仙逝悲恸谕后,
初九日又谕失此柱石贤弟,

行功绩,难以枚举。中有云:
“又如果亲王在皇考时,朕不知其居心,闻其亦被阿其那等引诱< br>入党。及朕御极后,隆科多奏云:
‘圣祖皇帝宾天之日,臣先回京城,果亲王在内值班,闻大事出,与臣遇于西直门大街,告以圣上绍登大位之言,果亲王神色乖张,有类疯狂。闻其奔
回邸,并 未在宫迎驾伺候’等语。朕闻之甚为疑讶。是以差往陵寝处暂住以远之。怡亲王在
朕前极称果亲王居心端 方,乃忠君亲上、深明大义之人,力为保奏。朕因王言,特加任用。
果亲王之和平历练,临事通达,虽不 及怡亲王,而公忠为国,敬诚不欺之忱,皎然可矢天日。
是朕之任用果亲王者,实赖王之陈奏也。



据此谕,则知圣祖大事后,未奉大行还内以前,隆科多先驰入京。而果亲王 允礼亦已闻大
事而出,将奔赴畅春园,遇隆科多于西直门大街,始闻世宗绍登大位之说于隆科多之口,一
惊至于有类疯狂。父死不惊,惟四阿哥嗣位则惊而欲疯也。是凶问到京。而嗣主之问犹未到
也; 是阿其那等并无一传讯于兄弟间,仍凭隆科多一语而始露也;是在园、在京所得传位之
末命,皆出于隆科 多也。夫允礼之见用,由怡亲王力保。允礼见奖于世宗,则缘能承世宗之
意旨,首先能搏击未败之阿其那 ,则所谓“公忠为国,诚敬不欺”之褒语,当知所由致也。
此亦可用《上谕八旗》征之。雍正三年三月十 三日镶红旗满州都统多罗果郡王允礼等将工部
知会该旗文内,抬写廉亲王之处参奏,奉上谕:
“ 如此方是,甚属可嘉。王大臣所行,果能如
此,朕之保全骨肉,亦可以自必矣。将此奏交该部察议,并将 朕此旨,令文武大臣等咸各阅
看。如有腹诽之人,伊之居心岂不自知自有上天鉴之。特谕”云云。阿其那 是时尚为廉亲王,
工部之行文抬写亲王,亦必不自当日始。允礼特假世宗所欲摧折之人而发之,自是公忠 诚敬
之所表见矣。


隆科多所受者为末命,而世宗谕中,言其所传者为遗 诏,可知传位之命至圣祖崩后方出。
则谓与诸王子同受命于崩日之寅刻者,后来修《实录》时所斟酌而出 ,非当时实状也。其实
状奈何仍以世宗谕证之。


雍正七年十月戊中,< br>《东华录》中有一长谕,凡千余言,为曾静案而发。曾静服膺吕留良,
内中国,外夷、狄,思故明 ,仇满洲。而谕中曲宥曾静,独恨恨于阿其那、塞思黑。夫此二
人纵极仇视世宗,何至为种族相仇之祸首 ,仅读《东华录》
,孰不怀疑逮证以《大义觉迷录》

乃知《东华录》所存,仅其首尾 ,中间正是世宗私德,而以传位一事独为正确之秘密。世宗
惟信其漏泄者为相嫉之诸弟,而泄之于诸弟者 即隆科多,故隆科多与诸弟皆获重谴。始以为
消弭于肘腋之地,逮曾静案发,而后知已通国流闻。故一见 曾静之所谓逆书,即确信非曾静
所能自造,
穷追谣诼之本,
必获阿其那等線索而后已。
而又自以为济之以雄辩,
广之以刊版,
行之以官力,借庠序为宣传,与宣讲圣谕、广训 等,为师儒之职掌,从此可以释天下之疑,
而明己之无此过咎。故心感曾静之与以宣传机会,心焉袒之然 后知曾静一案,世言为种族之
见,乃乾隆以来高宗所再布之疑阵,非是案之本情也。


前言圣祖传位于四阿哥之遗诏,
《实录》
言崩日寅刻所发,
用世宗谕文,已证明为戌刻圣祖
崩后始入受传者之耳,
为不近情。
夫证以一谕之文义,
犹或可云意有出入。
今再以一谕证之。
雍正二年八月王辰
(
《内阁上谕》作八 月二十二
)

《东华录》所载谕文中有云“前岁十一月十
三日,皇考宾天之后 ,朕缵承大业,授受之际,中外敉宁,以承国家之庆”云云。此数语平
淡无奇,无可据为受遗时刻之定谳 。
《上谕内阁》中载此谕,则未入《实录》之先,原作“朕
向者不特无意于大位,心实苦之。前 岁十一月十三日,皇考宾天之后,方宣曾与朕,朕祺可
明知而任国家之扰乱乎?不得已缵承大业。皇考圣 明;凡事预定,所以大业授受之际,太平
无事,以成国家之善庆”云云。据此删改之迹,修《实录》已知 受遗诏于隆科多之口为大嫌
疑,故有此笔削。而世宗惟舍曰欲之,又必为之辞,遂留若干罅隙于后世,供 人评骘。
《易》
云:
“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
”世宗惟欲以宣传救事实, 转蹈言多必失之弊。孝子慈孙,
欲为补救,而笔舌之流播太广,顾此失彼,方注意于《实录》之掩饰,又 不意《上谕内阁》
之上半部已刊行于雍正九年以前。古云: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 又况本系作伪,安怪其心
劳日拙乎
!
此谕中又有
“苏努等怀挟伊祖旧仇,专意离间宗支,
使互有烦言,
人人不睦”
等语。
苏努为太祖长子褚英之玄 孙。
褚英佐太祖并吞满洲诸部,
以功授洪巴图鲁号,
又称广略贝勒。
天命改元 前,为太祖所诛。明人纪载谓洪巴图鲁谏太祖叛明,遂杀之,而后僭号。康熙、雍
正两朝
《实录 》

屡言褚英之后专复祖仇,
挑拨于诸皇子之间。
其实苏努辈皆袒允禩、允禵等,
不甘心于世宗之巧取。世宗所仇,而加以远年恩怨之牵合。圣祖《实录》即世宗所修,凡因
诸皇子所发不近情之言,或出世宗之意,不敢信为圣祖真面目也。此事当别论,不能尽于本
篇内 。
惟七年戊申一谕,
为隆科多受遗世宗承统之要证。
今存库
《实录》
尽没其文;
《东华录》
尚得其节本。今录《觉迷录》全文,以供论证:


上谕:自古凶顽之徒,心怀悖逆,语涉诋诬者,史册所载,不可枚举。然如今日曾静此事
之怪诞 离奇,诪张为幻,实从古所未有,为人心之所共忿,国法之所断不可宽者。然朕往复
思之,若伊讪谤之语 ,有一事之实在,朕有几微不可问心之处,则不但曾静当蓄不臣之心。
即天下臣民亦应共怀离异之志;若 所言字字皆虚,与朕躬毫无干涉,此不过如荒山穷谷之中
偶闻犬吠鸮鸣而已,又安得谓之讪谤乎上年此事 初发之时,朕即坦然于怀,实无丝毫忿怒之
意,笑而览之,此左右大臣皆深知之。嗣令侍郎杭奕禄、副都 统海兰前往湖南,拘曾静到案,
明白晓谕,逐事开导,动以天良,祛其迷惑。而伊始豁然醒悟,悔过感恩 。其亲笔口供不下
数万言,皆本子良心之发见,而深恨从前之误听浮言,遂妄萌悖逆之念,甘蹈赤族之诛 也。
盖其分别华夷中外之见,则蔽锢陷溺于吕留良不臣之邪说;而其谤及朕躬者,则阿其那、塞
思黑、允█、允禵等之逆党奸徒,造作蜚语,
(

)[

]
散传播,而伊误信以为实之所致。自
上年至今,已将一载,朕留心体察,并令内外大臣各处根究。今此案 内著邪书造谤言之首恶
俱已败露,确有证据,并不始于曾静者尽明白矣。与朕初意毫无差谬,则曾静之误 听,尚有
可原之情,而无必不可宽之罪也。
(
据曾静供称,伊在湖南,有人传说,先帝 欲将大统传与允
禵。圣躬不豫时,降旨召允禵来京,其旨为隆科多所隐。先帝宾天之日,允禵不到,隆科 多
传旨,
遂立当今。
其他诬谤之语,
得之于从京发遣广西人犯之口者居多等语 。
又据曾静供出,
传言之陈帝锡、陈象侯、何立忠三人,昨从湖南解送来京,朕令杭奕禄等讯问 ,此等诬谤之
语,得自何人陈帝锡供称:路遇四人,似旗员举动,憩息邮亭,实为此语。其行装衣履,是
远行之客,有跟随担负行李之人,言从京师王府中来,广东公干等语。查数年以来,从京发
遣广 西人犯,多系阿其那、塞思黑、允█、允禵门下之太监等匪娄,此辈听伊主之指使,到
处捏造,肆行流布 。现据广西巡抚金供奏报,有造作逆语之凶犯数人,陆续解到。讯据逆贼
耿精忠之孙耿六格供称,伊先充 发在三姓地方,时于八宝家中,有太监于义、何玉柱向八宝
女人谈论圣祖皇帝原传十四阿哥允禵天下,皇 上将“十”字改为“于”字。又云圣祖皇帝在
畅春园病重,皇上就进一碗人参汤,不知何故,圣祖皇帝就 崩了驾,皇上就登了位。随将允
禵调回囚系,太后要见允禵,皇上大怒,太后于铁柱上撞死。皇上又把和 妃及他妃嫔都留于
宫中等语。又据达色供,有阿其那之太监马起云向伊说“皇上令塞思黑去见活佛,太后 说:
‘何苦如此用心’皇上不理跑出来,太后怒甚,就撞死了,塞思黑之母亦即自缢而亡”等语。
又据佐领华赉供称,伊在三姓地方为协领时,曾听见太监关格说皇上气愤母亲、陷害兄弟等
语。八宝乃 允█管都统时用事之鹰犬,因抄抢苏免济家私一案,圣祖皇帝特行发遣之恶犯,
何玉柱乃塞思黑之心腹太 监,关格系允█亲信之太监,马起云系阿其那之太监,其他如允禵
之太监马守柱,允█之太监王进朝、吴 守义等,皆平日听受阿其那等之逆论,悉从伊等之指
使,是以肆行诬捏,到处传播流言,欲以摇惑人心, 泄其私忿。昨据湖南巡抚赵弘恩等一一
查出奏称,查得逆犯耿六格、吴守义、马守柱、达色、霍成等经过 各处,沿途称冤,逢人讪
谤,解送之兵役,住宿之店家等皆共闻之。凡遇村店城市,高声招呼:
“你们都来听
[

]
皇帝
的新闻,我们已受冤屈,要向你们告诉,好 等你们向人传说。
”又云“只好问我们的罪,岂能
封我们的口”等语。是此等鬼蜮之伎俩,一无 所施,蓄心设谋,惟以布散恶言,为煽动之计,
冀侥幸于万一而已。夫允禵平日素为圣祖皇帝所轻贱,从 未有一嘉予之语。曾有向太后闲论
之旨:
“汝之小儿子,即与汝之大儿子当护卫使令,彼亦不要 。
”此太后宫内人所共知者。圣
祖皇考之鄙贱允禵也如此,而逆党乃云圣意欲传大位于允禵,独 不思皇考春秋已高,岂有将
欲传大位之人,令其在边远数千里外之理,虽天下至愚之人,亦必知无是事矣 。只因西陲用
兵,圣祖皇考之意,欲以皇子虚名坐镇,知允禵在京毫无用处,况秉性愚悍,素不安静,实
借此驱远之意也。朕自幼蒙皇考钟爱器重,在诸兄弟之上,宫中何人不知!及至传位于朕之
遗诏 ,乃诸兄弟面承于御榻之前者,是以诸兄弟皆俯首臣伏于朕前,而不敢有异议。今乃云
皇考欲传位于允禵 ,隆科多更改遗诏,传位于朕。是尊允禵而辱朕躬,并辱皇考之旨,焉有
不遭上帝、
皇考之诛殛 者乎朕即位之初,
召允禵来京者,
彼时朕垂泣向近侍大臣云:
“痛值皇
考升遐 大故,允禵不得在京,何以无福至此
!
应降旨宣召,俾得来京,以尽子臣之心。
”此实
朕之本意,并非防范疑忌而召之来也。以允禵之庸劣狂愚,无才无识,威不足以服众,德不
足以 感人,而陕西地方复有总督年羹尧等在彼弹压,允禵所统者不过兵丁数千人耳,又悉皆
满洲世受国恩之辈 ,而父母妻子俱在京师,岂肯听允禵之指使,而从为背逆之举乎其以朕为
防范允禵召之京者,皆奸党高增 允禵声价之论也。及允禵到京之日
[

]
,先行文礼部,询问
见朕仪 注,举朝无不骇异。及到京见朕,其举动乖张、词气傲慢、狂悖之状,不可殚遂。朕
皆隐忍宽容之。朕曾奏请皇太后召见允禵,
太后谕云:
“我只知皇帝是我亲子,
允禵不过与众阿哥一般耳,
未有与我分外更亲处也。

不允。
朕又请可令允禵同诸兄弟 入见否?太后方俞允。
诸兄弟同允禵进见时,皇太后并未向允禵分外一语也。此现在诸阿哥所共知者。后 允禵与朕
前肆其咆哮,种种不法,太后闻知,特降慈旨,命朕切责允禵,严加训诲之。此亦宫中人所共知者。允禵之至陵上,相去太后晏驾之前三四月,而云太后欲见允禵而不得,是何论也
!
且何玉柱等云太后因闻囚禁允禵而崩;马起云向伊妹夫达色又云太后因闻塞思黑去见活佛而
崩;同一诬捏 之语,彼此参差不一者如此。且塞思黑之去西大同,在雍正元年二月,朕将不
得已之情,曾备悉奏闻太后 ,太后是而遣之者,并非未请慈旨,太后不知不允之事也。即允
禵之命往守陵,
亦奏闻太后,< br>欣喜嘉许而遣之者,
亦非太后不知不允之事也。
雍正元年五月,
太后升遐之时, 允禵来京,朕降旨封伊为郡王,切加教导,望其省改前愆,受朕恩眷。后伊
仍回陵寝地方居住。其间阿其 那在京,塞思黑在陕悖乱之迹日益显著,是其逆心必不可折,
邪党必不肯散。而雍正四年又有奸民蔡怀玺 投书允禵院中,劝其谋逆之事。朕始将允禵召回
京师拘禁之。是允禵之拘禁,乃太后升遐三年以后之事。 今乃云太后因允禵囚禁而崩,何其
造作之舛错至此极耶又马起云云塞思黑之母亲自缢而亡。现今宜妃母妃 ,朕遵皇考遗旨,著
恒亲王奉养于伊府中,而逆贼等以为昔年自缢,真鬼魅岡谈也。前康熙四十七年圣祖 皇考圣
躬违豫,朕与诸医同诚亲王等昼夜检点医药,而阿其那置若罔闻。至圣体大安,朕与之互相
庆幸,
而阿其那攒眉向朕言:
“目前何尝不好虽然如此,
但将来之事奈何”
是阿其那残忍不孝
之心,不觉其出诸口矣。朕曾将伊不是处对众宣扬羞辱之,而伊深以为愧恨。今乃以六 十一
年之进奉汤药,加恶名于朕,可谓丧尽天理之报复,无怪乎遭神明之诛殛也。至于和妃母妃
之言,尤为怪异莫测。朕于皇考之宫人,俱未曾有一见面者,况母妃辈乎七年来,如当年皇
考宫中之人, 即使令女子辈,若曾有一人在朕左右,朕实不对天日以君临兆庶也。又曾静供
称:伊在湖南时,传闻皇上 令浙江开捐纳之例,欲将银六百万两,修造西湖为游幸之地。彼
时为其所惑,今乃知皆奸党造作毫无影响 之语,无所不至。夫西湖所有昔年地方官盖造之行
宫,朕尚皆令改作佛宇矣。而奸党云欲捐纳银两,修造 西湖为游幸之地,不知出自何论。又
三姓地方,有人造播流言:皇上在芦沟桥盖造官房,收往来客商之饭 钱等语。朕因应试士子
来京者,桥上查检行李,不免风雨露处之苦,是以特发帑金,盖造房舍,俾其住歇 ,令管理
税务之人到店验看应试文凭,
即令放行。
在士子辈既有投足之地,
又 可免奸商冒充应试之人,
致干漏税之咎。此朕之仁政,直省举子感恩颂德之事,而奸党以朕为欲收客商饭 钱,作此诬
谤之语,实为可笑,亦可怪也。阿其那、允禵纵酒无忌,而加朕以酗酒之名。
)阿其那等蓄心
阴险,存倾陷国家之念,怀与皇考为仇之心,而反一一加之于朕。总因阿其那等平日之 逆谋
不遂,蓄养匪类者久之,播散讹言,分门立户,各各收买党羽,欲以鼓惑人之耳目,俾素蓄
逆念之人蠢动而起,然后快心。祖宗之社稷,所不顾也。夫加朕以凶暴恶名,其罪犹轻,独
不念圣祖皇考 六十余年之丰功懋烈,而作如此归结,岂为人子所忍为乎!阿其那、塞思黑等
之罪,实万死不足以赎矣。 伊等之奸谋如此,目今败露者即不胜其数,其他匪类邪党之听其
驱使者奚止数千百人,造作种种诬谤之语 ,已流散于极边远塞,则宇宙之内,乡曲愚人为其
所惑者,岂止曾静数人而已哉即如三姓之协领华赉,身 在地方,有稽查之责,乃伊将所见所
闻俱行隐瞒,不以入告,朕在九重大内,何由而知之何从而究之又何 自而剖晰开示,使天下
臣民共晓之今蒙上天皇考俯垂默佑,令神明驱使曾静自行投首于总督岳钟琪之前, 俾造书造
谤之奸人一一呈露。朕方得知若辈残忍之情形,明目张胆,将平日之居心行事,遍谕荒陬僻壤之黎民,而不为浮言所惑于万一,亦可知阿其那、塞思黑等蓄心之惨毒,不忠不孝,为天、
祖之所 不容,国法之所难宥处,天下后世亦得谅朕不得已之苦衷矣。此朕不幸中之大幸,非
人力之所能为者。即 此则曾静不为无功,即此可以宽其诛矣。从来奸宄凶丑,造作妖言,欲
以诬民惑众者,无时无之。即如从 前妖言云:
“帝出三江口,嘉、湖作战场。
”此语已流传三
十余年矣。又如广西张淑荣 等言,
“钦天监奏:紫微星落于福建。今朝廷降旨,遣人至闽,将
三岁以上、九岁以下之男子, 悉行诛戮。
”又如山东人张玉,假称朱姓,系前明后裔,遇星士
推算,伊有帝王之命。似此诞幻 荒唐、有关世道人心之语,往往地方大臣官员,希图省事,
目为疯颠,苟且掩护于一时,而未念及其迷惑 之害。日月渐远,传播渐多,遂不能究问其所
自来,转令无辜之人受其牵累。此皆庸碌无能,视国家利害 于膜外之大臣等养痈之害也。又
如村塾训蒙之人,本无知识,而又穷困无聊,心怀抑郁,往往造为俚鄙怪 妄之歌词,授于村
童传唱。而不知者遂误认以为童谣,转相流布。此皆奸民之欲煽惑人心,紊乱国法者。 地方
大吏有司视为泛常,不加稽察惩创,以防其渐,可乎前年有人捏称侍郎舒楞额密奏八旗领米
一事。欲以摇惑旗人之心。舒楞额闻之,据实入奏。比时朕随降旨根究,即得其造言之人,
加以惩戒。< br>凡属流言初起之时,
若地方大臣能肯悉心穷究,
必能得其根由,
使奸宄不至漏网 ,
愚昧无知亦不至拖累,其有裨于人心世道者,良非浅鲜。今因曾静之事而查出首先造谤之渠
魁 ,盖以此案发觉尚早,易于追寻,故可递推而得其根源也。且朕之宽宥曾静,非矫情好名
而为此举也。< br>《虞书》曰:
“宥过无大,刑故无小。
”曾静之过虽大,实有可原之情。昔我皇考
时时训诲子臣曰:
“凡人孰能无过若过而能改,
即自新迁善之机,
故人以改过为贵。
但实能改
过者,
无论所犯之大小,
皆不当罪之也。

朕祇承 圣训,
日以改过望天下之人。
盖过大而能改,
胜于过小而不改者。若曾静可谓知改过者 矣。朕赦曾静,正欲使天下臣民知朕于改过之人,
无不可赦之罪,相率而趋于自新之路也。且朕治天下, 不以私喜而赏一人,不以私怒而罚一
人。曾静狂悖之言,止于谤及朕躬,并无反叛之实事,亦无同谋之众 党。彼跳梁逆命之人,
果能束身归命,畏罪投诚,尚且邀赦宥之典,岂曾静独不可贷其一死乎且曾静之前 后各供,
俱系伊亲笔书写,
并非有所勉强,
亦并非有人隐授意指,
实由于天良 感动。
是以其悛悔之心,
迫切诚恳,形于纸笔。此乃其可原之情,并非以其为谄媚颂扬之词,而 欲宽其罪也。若今日
喜其谄媚而曲宥之,则从前即当怒其诬谤而速诛之矣。况曾静今日颂扬之词,较之从 前诬谤
之语,其轻重悬殊,何止什伯论其情罪,岂足相抵若有人议朕喜曾静之谄媚而免其罪者,则
与曾静从前之犬吠鹗鸣,无以异矣。然朕亦不论。除造作布散流言之逆党另行审明正法外,
著将曾静、 张熙免罪释放,并将伊之逆书及前后审讯诘问之语与伊口供,一一刊刻颁布,使
天下人共知之。楚省地方 大小官员等,平日既不能宣布国恩,敷扬朕训,化诲百姓,尽去邪
心,致有此等愚昧狂乱之人,实有忝于 父母斯民之责,此则深当愧耻者。今若以羞忿怨恨之
心,或将曾静、张熙有暗中贼害情形,朕必问以抵偿 之罪。曾静等系朕特旨赦宥之人,彼本
地之人若以其贻羞桑梓,有嫉恶暗伤者,其治罪亦然。即朕之子孙 ,将来亦不得以其诋毁朕
躬,而追究诛戮之。盖曾静之事,不与吕留良等。吕留良之罪,乃皇考当日所未 知而未赦者,
是以朕今日可以明正其罪。若曾蒙皇考赦免之旨,则朕亦自遵旨而曲宥其辜矣,特谕。
(
右谕,今库本《实录》并无一字。蒋氏《东华录》亦无。蒋所节录原极简, 若肯如王
《录》
之繁,
其所见之实,
必远过于王氏。

《录 》
则尚存首尾,
其首从谕文第一句起至

“而
无必不可宽之罪也”句 止,以下“据曾静供称”云云至“而加朕以酗酒之名”句为止,全然
删去,兹在文中用括弧标出,以下从 “阿其那等蓄心阴险”句起至谕文之末为尾段。据此则
光绪以前之世宗《实录》
,自谓能为尊者 讳,而仍启后人之疑念。光绪以后之重修,直根本没
其痕迹,于干蛊之计良得。
)

前谕中证明世俗流传世宗之得位,以遗诏中“十”字改作“于”字之故,并非久后野人之
语,实 是当时宮廷中宣布之言。夫曾静逆书既可以无言不尽,则世宗于此书,如果胸中原无
此影,
自应 决为曾静所捏造,
以意处分之而已。
乃一见即推其来由,
信其决非曾静所能虚搆,是惟自知其事实之吻合,即语所从出,胸已了然,惟待推得其传说者之主名耳。至其辩诉之
词,云圣 祖如何轻允禵而重己,太后如何恶允禵而爱己,皆逝者无可对证之语。命往守陵,
岂能自由乃辩其拘禁在 三年之后。且母后所生两子,何故自分轩轾如此,亦太远于人情。至
以召回允禵,为闵其无福送圣祖之终 ,则他谕旨中又可证其不然。惟允禵在军中为年羹尧所
弹压,无能为变,此则非谬。羹尧为雍邸心腹,世 宗之立,内得力于隆科多,外得力于年羹
尧,确为实事。今悉以世宗谕旨明之。


《上谕内阁》

“二年闰四月十四曰
(
《东华录》作丁亥
)
奉上谕:阿布兰虽系宗室,朕素不
深知。在皇考时,伊于委任之事,尚为勉力,廉亲王又于朕前 保奏,朕因特别殊恩,晋封贝
勒,赏给佐领,又令总理事务。外人不知,以为阿布兰曾奏闻二阿哥矾书一 事,故尔擢用。
不知矾书事败,阿布兰尚自迟疑未奏,系贝勒苏努指使奏闻,非其本心也。阿布兰自任用 以
来,并不实心效力,而且素行卑污。前大将军允禵自军前回时,伊特出班跪接,从来宗室公
于 诸王、阿哥,并无此例也。宗人府建立碑亭,翰林院所撰之文,阿布兰以为不佳,另行改
撰,并不颂扬皇 考功德,惟称赞大将军允禵,拟文勒石。朕即位后,伊自知诬谬,复行磨去。
办理旗务,每每循私。近参 奏佐领一事,经朕交部查出,曾传示众大臣。似此罪恶种种,朕
是以交宗人府议处,非有别意也。若即将 伊革斥,众人不知,以为何以旋用旋斥,遂生议论,
则是与廉亲王封王时,向致贺者云“何喜之有,不知 死在何日”之语相符矣。朕若不将此详
谕尔等,无论旧时王大臣,即朕所用之廉亲王、怡亲王、阿尔松阿 、励廷仪等,亦人怀惧心
矣。如贝子允祹,人甚平常,朕虽加以殊恩,封之王爵,任以部务,并不黾勉效 力。其性好
事,其行琐屑。再孛英贵、勒席恒俱朕施恩擢用之人,因其不肖,有负朕恩,始行革退。善< br>则用之,不善则退之,朕素性也。皇考每训朕,诸事当戒急用忍,屡降谕旨,朕敬书于居室
之所, 观瞻自警。今于阿布兰,既不详察而用之太急,至于不可宽宥之罪,又不便隐忍,则
皇考训诫之圣明益著 ,而朕亦知过矣。阿布兰应得何罪之处,朕殊难降旨,尔部、院、满大
臣会同宗人府定议具奏。



此谕详其本意,
不专为阿布兰,
而实用以激刺允禩、
允祹诸弟。
允禩此时尚未变为阿其那。
既提其可获重谴之语,又与所尊信之怡亲王等同论,嬉 笑怒骂,不伦不类。
《东华录》中皆去
之,
但就阿布兰一人数说,
已非世宗发 言本意。
但就其所言,
亦足证圣祖继统简在允禵之说,
逐一明之。




矾书案在康熙五十四年十一月,
《东华录》书其日庚子。太 子既废,因福晋有病,招医生贺
孟頫治病,令贺医用矾水写字往来,一则属托公普奇保举为大将军,二则 从前泽卜尊丹巴胡
土克图言二阿哥灾星未脱,因探听此僧来京之信。又称皇上有褒奖二阿哥之旨,各处探 听,
希冀释放。普奇具悉其情,不行奏闻。阿布兰首告,宗人府奏普奇应绞立决,贺孟须斩立决。
得旨,普奇拘禁,贺孟頫斩监候。普奇与阿布兰同为褚英之后,褚英长子安平贝勒杜度之曾
孙。杜度以 军功显。世宗以为此一支宗室,世有为祖报仇之意。然圣祖之向用,至废太子亦
求其保举,
则非 圣祖之疏远可知。
废太子之矾书通信,
所求皆可以矜怜之事,
亦无所为恶逆。
其求保为大将军以自效,皇子之重视大将军可知。废太子求之而得罪,允禵承圣祖之命而得
之,其为将降 大任,固自可信。阿布兰不惮开罪于废太子而独求媚于允禵。宗室间固已信其
将继大业矣。立碑颂大将军 功德,在康熙间不惧得罪,至雍正初磨去其文,可知圣祖之意,
不以颂扬大将军为非,
自有拟为 储贰之意。
众望如此,
上意如彼,
而世宗谓任允禵为大将军,
乃厌恶而远之, 此在世宗言之则然。威福在心,谁敢驳辨不得不留待考之余地矣。


至允禵之不需 防范,世宗实倚年羹尧。自允禵赴大将军之任,即箝制之。雍邸私人,尚有
以防范为说者,
未知 世宗之早占先著也。
《故宫文献丛编》
载戴铎口供云:
“奴才自汤山叩送,
当 主子天恩教诲,至今四五年来,刻刻以心自勉,虽不敢谓希贤二字,而天地神明可鉴,各
处官民可访。< br>在任时几十万钱粮不清,
奴才始终不避嫌怨,
为主子出力。
及闻主子龙飞九五,
奴才曾向巡抚蔡珽说,恐怕西边十四爷与总督年羹尧等有事,奴才等当以死自誓,例借给兵
丁钱 粮,冀用其力,此奴才之愚衷也。
”据此,则言防范者乃并年羹尧防之,徒为世宗之所窃
笑羹尧 自雍邸初建,即为邸属,进妹为世宗妃。当康熙间,臣僚某为某邸私人,形诸章奏不
讳。
《故宮 掌故丛编》年羹尧摺,有《回奏孟光祖至川情形摺》
,康熙五十六年五月二十且所
具,中云:< br>“查孟光祖当日一到成都,臣即面加切责,勒令起身。彼时果有亲王所赏物件,臣
已收受,即不奏 明,应有谢启,若直受而不禀谢,臣系旗人,虽至愚必不敢无礼至此。又谓
臣有馈送,臣何故切责其人, 勒令起身,又以银骡取其欢心且属雍亲王门下,八载于兹,雍
亲王并未遣人至川赏赐物件,则诚亲王何遽 有赏赐此又臣之至愚所能辩晰者。臣自奉旨缉拿
之日,俱已一一奏明,孟光祖果有赍来亲王赏物,并臣有 馈送之处,又何敢隐匿不奏,自蹈
欺诳之条”云云。此摺在五十六年,则八载以前,乃康熙四十八、九年 间。世宗以康熙十七
年十月三十曰生。四十八年封雍亲王,则所云属王门下,乃雍邸始立时属之也。年妃 之归世
宗,不知在何年,其生皇第四女在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十二日,世宗封贝勒在三十七年,年二
十一,封雍亲王在四十八年,年三十二,妃之入侍,当在羹尧属雍邸之后。最后生皇子福沛,
在雍正元 年五月。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卒。羹尧已得罪,未几赐死。盖羹尧之为功臣,平青
海之功小,箝制允禵之 功大。世宗纽合年羹尧、隆科多两人为一体,可见其同效一事之力。
又皆以挟功泄漏秘密遭忌,隆禁锢而 年杀身。高鸟尽,良弓藏,对敌国外患者且然。彼敌国
外患,或尚有迭起之时;若用秘计扶人作天子,则 天位一定,早以属镂之柄授之矣。年羹尧
粗材浅躁,乌足知之
!

隆科多 何以能独擅圣祖凭几之末命,此当考清室尊重内亲之习惯而知之。先言隆科多之家
世。隆科多姓佟氏,曾 祖佟养正,以明之辽东总兵叛投清太祖。清《国史》讳其为贰臣。史
馆旧《传》云:
“养正,辽 东人,其先为满洲,世居佟佳,以地为氏。祖达尔哈齐以贸易寓居
开原,继迁抚顺,遂家焉。天命初,有 从弟佟养性输诚太祖高皇帝。于是大军征明,克抚顺,
遂挈家并族属来归,隶汉军。六年,从征辽阳,以 功授三等轻车都尉。奉命驻守朝鲜界之镇
江城。时城守中军陈良策潜通明将毛文龙,诈令谍者称兵至,各 堡皆呼噪,城中大惊,良策
乘乱据城叛。佟养正被执,不屈死之。长子佟丰年并从者六十人俱被害。诏以 次子佟图赖袭
世职。佟图赖初名佟盛年,后改今名”云云。佟养性与李永芳俱以叛降太祖,太祖配以族女 ,
均称额驸。养正之降,据清《国史》在养性后,然子孙之显贵,以养正为尤盛,至今北人语
侈 之曰
“佟半朝”

盖圣祖之生母孝康章皇后为佟图赖女,
世宗之嫡母孝懿仁皇 后为图赖子国
维女,两朝全盛之国戚出于一家。养正以死于毛文龙之故,清史且称以忠义,
《耆 献类徵》列
于《忠义传》之首。而明时纪载则云“大逆佟养正伏诛。
”文龙缘此一胜,为王化贞 所奇赏,
而熊廷弼以为发之太早,破三方布置成算,不当言功。熊、王冰炭,朝议水火,是为经抚不和之始。
《明史》自不纪养正事,明纪载亦不详养正事实。
《朝鲜实录
?
宣祖朝实录》有云:



[

]
十二 年
(
万历二十七年
)
乙酉,上幸佟副总
(
养正
)< br>所馆,行拜礼,坐定,上曰:
“有贱疾,
颇迟岁礼,
心甚未安。
副总曰:
“屡承临视之命,
而恐劳贵体,
不敢承当。

上曰:< br>“昔播西方,
蒙大人之赐多矣。
大人今来弊馆,
如支供之事,
亦知凉薄 ,
常怀愧叹。

副总曰:
“曾无尺寸之效,有何谢为此来屡荷盛情,不知攸喻 。
”上曰:
“大人输军资于弊邦,而多所
裨补,
未安。

副 总曰:
“固是事理当为,
何裨补之有”
(
天朝以养正误荐杨元之故,
使赎军粮,
以资东征。
)
行茶酒礼,副总曰:
“大贼退遁,新年积庆,当以一 杯称贺,而自恨量小。第贼
退之后,沿海戍守之备,何以为措”上曰:
“专赖天威,得有今日, 而南边一带无人烟,不知
所以为自固之计。收拾之间,愿留多小兵马,曾将此意告于军门矣。然愿闻诸大 人之教。
”副
总曰:
“多留兵则乏食,小留则无益,以浅见言之,贵邦亟选精兵一万, 教以南兵之长技,分
守海岸,或有益也。熟观此地,人心怠慢,事不及机,贼若复来,当何以御之所见如 是,不
敢不达。
”上曰:
“轸念小邦,见教丁宁,不胜感激。教意谨留心。
” 上曰:
“大人驻辽阳;必
知老胡声息,近复如何”曰:
“老胡比岁效顺,贡献不绝。概 闻其结婚于开元‘█子’
,开元
‘█子’欲引老胡犯辽阳云。而时无动静。俺家住距‘█子’地 三百余里。明知其众不过一
万,设或起发,不大紧,然在我之备,不可缓忽。咸镜一带,另加防备,江界 近处,则山峻
且险,胡虏以驰突为长技,无虞也。
”上曰:
“始闻实状,多谢。
”遂呈礼物而出。


时在倭寇初退、
朝鲜复国之后。
朝鲜倭难 在万历二十一年至二十六年,
养正已为东征将军。
今来朝鲜。所云“大贼”
,乃指日本 ;后云“老胡”
,则指清太祖。
(
太祖之名,清定名努尔哈
齐,明人谓之奴儿 哈赤,或作老哈赤,朝鲜又作老可赤。明谓建州兵为“奴贼”
,朝鲜称“老
贼”也。
)
此时养正未降太祖,太祖亦未扰明边,朝鲜已知其声势,明人视之则甚忽。云家距
‘█子’地方 三百余里,盖以女真为‘█’
,已与蒙古之鞑并称,而其相距,则佟家抚顺至太
祖所居宁官塔即 后之兴京之里程也。养正是时已为明副将;至天命初,将及二十年,养正始
降,盖辽籍武职大员,清特讳 言之。


国维在圣祖时,尊之曰“舅舅佟国维”
,以太后弟兄而又为皇后 之父,外戚隆重。晚以激圣
祖废储,
虽既废而为圣祖所憾。
康熙末国维死,
圣 祖不予其子袭承恩公职。
盖国维亦袒允禩,
而国纲子鄂伦岱,尤世宗所指为阿其那党。佟氏一家 ,除隆科多外,多非昵世宗者。隆科多
独出此间道,以博殊常之富贵。世宗之所以许相酬报者,事不可考 ,就官书及秘档之今发见
者征之。蒋氏《东华录》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甲午
(
十三日, 圣祖崩日
)

“安奉大行皇帝于乾
清宫,以乾清宮东庑为倚庐,命贝勒允禩、 十三阿哥允祥、大学士马齐、尚书隆科多总理事
务。召大将军十四阿哥允禵,令与弘曙驰驿来京。命公延 信驰驿赴甘州,管理大将军印务。
辛丑,
上即皇帝位,
御太和殿,
以明年为雍 正元年。
谕内阁:
嗣后启奏处书写
‘舅舅隆科多’

先是隆科多父佟 国维,以孝懿仁皇后父封一等公,康熙五十八年卒。其一等公爵,所司以承
袭请旨,疏留中。至是命隆科 多袭。
”据此则大行未殓,隆科多已受命为总理四大臣之一。王
《录》尚有之。即位之日,首尊 舅舅写法及承袭已寝之爵命,王《录》已削之矣。


《上谕内阁》
“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
即位之翌日
)
,谕内阁:舅舅佟国维袭公奏 摺,
蒙皇考收贮机密事件之内。敬思皇考必另有主见,始行收贮。孝懿皇后,朕之养母,则隆科
多即朕之亲舅。此公爵著隆科多承袭。交与该部,修理舅舅坟茔,加祭一次。
”按世宗为德妃
乌 雅氏所生。而佟后则于康熙二十八年由皇贵妃册为皇后,翼日而崩。世宗尊父命,则当严
嫡庶之分。不曰 嫡母,而曰养母,殆宫中自有同为妃侍之旧情,舍名分而以养母之故,认隆
科多为亲舅。夫嫡母之弟,何 尝非亲舅尊佟氏亦无需违弃父命,乃特示私昵以笼络隆科多而
有此言。夫国维袭公疏留中,不准亦不驳, 厌之而亦不欲显斥之,以全外戚颜面,有何深意
欲贵隆科多,何患无辞乎录旧史馆《佟国维传》
,以存真相:


佟国维,满洲镶黄旗人,
(
佟国纲请入满 洲籍,部议,国纲本支准改入满洲,佟姓官职
众多,
应仍留汉军现任。
故国维则竟称满 洲矣。
)
都统佟图赖次子。
顺治十七年,
任一等侍卫。
康熙九年,授 内大臣。十二年冬,逆藩吴三桂反,其子吴应熊居京师。明年春,逆党谋为不
轨,以红帽为号。国维发其 事,奉命率侍卫三个人至大佛寺,擒缚十数人,械送刑部,鞫实
伏法。二十一年,授领侍卫内大臣,寻列 议政大臣。二十八年,因国维为孝懿仁皇后之父,
封一等公。二十九年七月,大军征噶尔丹,命国维参赞 军务。八月,次乌兰布通,国维与兄
都统佟国纲并率左翼兵进击,国纲循河岸战殁,国维由山腰绕贼后击 之,溃遁。师还,以噶
尔丹既败,不率兵追剿,部议革职,得旨议罢政,降四级留任。三十五年,上亲征 噶尔丹,
国维从,甫出独石口,以驼载迟滞,疏于管摄,自请处分,上贳之。三十六年,复从上征噶尔丹,至宁夏,闻噶尔丹窜死,上回銮。叙前随征功,复所降四级。四个三年,诏赈山东流
民之就食 京师者,以国维同内大臣明珠等监赈。寻以年老解任。四十八年正月,召国维


诸 大臣并集,
传旨诘问曰:
“前因有人为皇太子条奏,
朕降朱笔谕旨示谕大臣,
尔曾奏称:
‘皇
上办事精明,天下人无不知晓,断无错误之处。此事于圣躬关系甚大,若日后易 于措处,祈
速赐睿断;
或日后难于措处,
亦祈赐睿断;
总之将原定主意,熟虑施行为善。

尔系解任之人,
此事与尔无涉,乃身先众人启奏,是何心哉”国 维奏曰:
“臣虽以庸愚解任,蒙皇上优厚。因
圣体违和,冀望速愈,故奏请速定其事。今奉明旨 询问,实无词以对。
”奏入,奉谕曰:
“将
来诚如尔言,朕有难于措处,自不必言,众 人亦将谓尔所奏果是矣;若朕无难措处,到彼时
自知之耳。人其可怀私仇而妄言乎”明日复谕曰:
“尔年老之人,屡向朕所遣人云:
‘每日祝
天求佛,愿皇上万岁。
’朕思自五帝以至 今日,尚未及万载。朕何敢侈望及此,此皆以荒诞不
经之谈欺朕,朕不信也。尔既有祈望朕躬易于措处之 言,嗣后惟笃念朕躬,不于诸皇子中结
为党羽,
谓皆系吾君之子,
一体看视,
不有所依附而陷害其余,
即俾朕躬易于措处之要务也。

二月,
又谕曰:“尔前此易于措处、
难于措处等语,
竟似舍命陈奏。
尔乃国家大臣,
荣贵 极矣,
年已老迈,子孙甚多。若欲舍命,则见朕之病势渐增,即当亲身入内,奏云医生等既可入内,我又何不可入亲身领医生诊看,昼夜侍奉汤药,使朕病得痊,方可称为实心。乃漠不相关,
并未尝念 及朕躬。
朕仍赖皇太子及诸子昼夜侍奉,
率领医人诊看,
进药调理。
仰蒙上天 护佑,
今已痊愈。由是观之,尔并非实心,乃置身两可,意谓皇上若获痊愈,我仍沾禄食,苟且度
日;倘有不测,则皇太子将何所往,必合我言矣。此非尔之本意乎皇太子允礽,前染疯疾,
朕为国家而 拘禁之,后详察被人镇魇之处,将镇魇物俱令掘去,其事乃明。今调理痊愈,始
行释放,朕将此情由,俱 曾朱笔书出,详悉谕诸大臣。今譬有人,因染病持刀斫人,安可不
行拘执;若已痊愈,亦安可不行释放, 而必欲杀之乎朕拘执皇太子时,并无他意,殊不知尔
之肆出大言,激烈陈奏者系何心也
]
诸大臣之情状,朕已知之,不过碌碌素餐,全无知识。一
闻尔所奏之言,众皆恐惧,欲立允禩为太子而 列名保奏矣。朕临御既久,安享太平,并无难
处之事。臣庶托赖朕躬,亦各安逸得所。今因尔所奏之言及 群下小人就中捏造言词,所以大
臣侍卫官员等俱终日忧虑,若无生路者。此事关系甚重。乱民贼子,自古 有之。今观众情状,
果中尔所奏日后难于措处之言矣。
尔闻外边匪类妄言,
理应禁止;
尔乃倡造大言,
惊骇众心,
有是理乎
!
尔既舍命陈奏,
必有 确见,
其何以令朕躬及皇太子志意安舒,
不致殷忧,
亦可明白
陈奏。朕特降此 旨,非欲诛尔也。因众皆忧虑,须事明后众心乃可定。尔当体念朕心。若怀
藏私意,别有作为,天必诛之 。
”国维奏曰:
“臣前所奏之言,俱载在档案,今并不推诿。众
人因臣大言妄奏,皆畏 惧列名,致貽圣体及皇太子、诸皇子之忧,臣罪莫大。皇上虽悯怜不
诛,臣何颜生斯世祈速赐诛戮以示众 。
”奏入,复奉谕曰:
“朕今特为安抚群下,降旨申明,
非欲有所诛戮也。尔前启奏时 ,外间匪类不知其故,因甚赞尔,云如此方谓之国家大臣,不
惧死亡,
敢行陈奏。
今尔 之情形毕露,
人将谓尔为何如人耶洵可耻之极矣
!
朕若诛尔,
似类沽
名;朕今断不诛尔,其坦怀勿惧。但不可卸责于朕躬。观尔迷妄之言,其亦被人镇魇欤”五
十八年正月卒 ,赐祭葬如例。世宗宪皇帝雍正元年,赠太傅,谥端纯。子隆科多,袭一等公,
别有传。

佟国维在圣祖朝既因激劝废储,绝不为太子稍作调护,为圣祖所深憾。然卒不罪之于国

维生前。此圣祖之牵于外戚情爱,亦种佟氏后来得预大事之因者也。当圣祖末年,佟氏一门
皆为允禩之 党。国维之为其党既如本传。国维有孙名舜安颜,尚圣祖第九女。据《公主表》

和硕温宪公主 ,孝恭仁皇后乌雅氏出,则世宗之同母妹也,以康熙二十二年九月生,三十九
年九月下嫁舜安颜,四十一 年七月薨,年二十。舜安颜尚主,授额驸。康熙四十八年以党附
皇八子允禩,削额驸,禁锢。后释之。雍 正二年,命总理三陵事务,授领侍卫内大臣,卒。
据此,则国维虽以老不加罪,其余已获谴,而旋又释之 ,则仍推外戚之恩也。雍正初之复进
用舜安颜,自缘佟氏方在熏炙之日。迨后隆科多被谴,王大臣议定重 罪四十一款时,其大不
敬第五款云:
“皇上赏银三千两,令修理坟墓,隆科多迟至三年,竟不修 理。
”则此下嫁佟氏
之公主,尚为罗织隆科多罪状中一种资料。此公主所归之佟国维孙,未知为 隆科多子抑其从
子。据《国维传》
,则国维之子惟见隆科多之名,或更无他子,则为隆科多之子 妇耳。国维之
后,除隆科多外即为允禩党。国纲子鄂伦岱,尤为世宗所疾首痛心,斥为阿其那党者。故云
佟氏一门皆世宗敌党也。圣祖之于废储,未尝不引为深憾,而卒不免,其中不得已之故,盖
有难 言。康熙间名流集中,多有称颂太子才德及优礼诸臣者,似又非风狂暴戾,如废储时谕
旨所云,此当别为 汇考矣。


国维生平行事,本无足观。本传大半载其议储忤旨一事,既有阴助阿其 那之嫌,必非世宗
之所喜。而世宗甫即位,以表章国维为第一事,其作用自必有在。
《清史稿< br>?
国维等传论》则
曰:
“理密亲王既废,自诸皇子允禟、允█辈及诸大臣多谋拥 允禩,圣祖终不许,诚以储位至
重,非可以觊觎攘夺而致也。佟国维陈奏激切,意若不利于故皇太子,语 不及允禩而意有所
在,马齐遂示意诸大臣。然二人皆非本心,圣祖谅之,世宗亦谅之,故能恩礼勿替,赏 延于
后嗣。若阿灵阿父子、揆叙、鄂伦岱、王鸿绪,固拥允禩最力者,世宗既谴允禩,诸臣生者
被重诛,死者蒙恶名将安所逃罪鸿绪又坐与徐乾学等比被论,事别见,故不著于篇”云云。
此论颇不得本 事情实。载笔在一二百年之后,又经列朝讳饰窜改之余,史馆诸人非有专致力
于此事之考核者,势不能洞 见症结。盖允禩之为阿其那,并非追咎其夺嫡。雍正初,夺嫡案
久定,而允禩方封为廉亲王,总理国事, 极示尊贵,何尝有为故太子鸣不平之意,或且以鹬
蚌之利,幸其为我驱除焉。后来卒以前预议储之事者, 后仍不免私计于承统之秘密,乃始放
手诛戮,以杜谤讪。其前死者率无所谴,则原涉于承统以后弭谤之计 也。
《史稿传论》
,独于
马齐一传为较合耳。


隆科多 之承殊眷,以年羹尧所受者例之,必有可骇可叹如年之比者在。而档案已湮,仅于
年案中并见数事,可以推想得之。
若其论隆科多罪状之事,
亦有足证受遗案者。
隆科多旧传:
“五年闰三月,宗人府劾奏辅国公阿布兰私以玉牒缮本与隆科多收藏在家,阿布兰革公爵圈
禁。隆科多 亦革公爵,仍命回奏。
”此一事骤读之殊不明,细考之,则阿布兰乃宗室,太祖之
后,其家应有 玉牒收藏。今北平市上常发见故清宗室家藏本支一部分之玉牒。在康熙时,玉
牒尚不繁重,宗室人数有限 ,阿布兰为太祖第五世孙,其得玉牒,自无疑义。惟其所藏者是
否得为玉牒全分,虽未敢决,但当时宗室 ,与现代帝系犹为甚亲,不似清末之传久系繁,袭
爵世尽,至见面不相识。意所藏玉牒,亦简册无多,各 支可得全分。而阿布兰即二年谕中谓
其跪捿允禵,撰碑颂大将军而不颂皇考者,盖深信大将军即为储贰之 人。其所以深信之故,
或即于玉牒中获有圣祖暗示之意。隆科多以汉人冒充旗籍,欲得玉牒何用当是留此 把鼻,以
显己回天大力。是以得成为罪案。以前隆科多虽获谴,犹以革员往议俄罗斯边界事。自私藏玉牒案发,乃大震天威,命王大臣勘鞫,狱成,定至重罪四十一款,则可知玉牒之关系大矣。


隆科多之口衔天宪,处分嗣统,既在圣祖崩逝之后,诸皇子何以一无牴牾固缘世宗得此一< br>语,即可握生杀大权,而急切中万一有所指挥,岂能无壁后置人之预备细寻其机括所在,则
隆科多 方为步军统领,警跸中之武力实在掌握。此与年羹尧之方为陕西、四川总督,同一扼
要。以此两人为拥戴 主名,圣祖晚年用人,天然为世宗嗣统布置,此不可谓非天相也。隆科
多于康熙五十年授提督九门步军巡 捕三营统领;
五十九年,
擢理藩院尚书,
仍管步军统领事。
其四十一款重罪中 ,第一项大不敬五款第一款即“私钞玉牒,收藏在家”
。第三款则“妄拟诸
葛亮,
奏称 白帝城受命之日,
即是死期已至之时”

此款明是愤世宗之背弃秘约,
特提受 遗事
作负气之语。第二项欺罔四款第二款:
“狂言妄奏提督之权甚大,一呼可聚二歹兵。
”此款亦
有意味。隆科多在雍正初,仍留任九门提督,于三年正月解任,定罪时离提督任已久,岂非< br>仍以受遗时镇定之力自诩其功但言之过甚,
故为欺罔之罪。

《兵志》

步军统领所辖左右翼
总兵以下官及十六门门千总,
海淀畅春园、
树村汛、< br>静宜园、
乐善园设副将或守备各官不等,
置兵共三千人。京城内九门、外七门,每门设千 总二、门甲十或二十、门军四十人。左翼总
兵统步军营巡捕南左二营各汛官,凡兵三千六百有奇;右翼总 兵统步军营巡捕北右二营各汛
官,凡兵二千五百有奇。
(
《兵志》为乾隆间已设巡捕五 营之制。本传尚称三营。
)
又考《金
吾事例》

步军统领所统,除官长外,
步甲二万三千一百二十一名,
去其各项远近长差一万四
千四百二十三名 ,下剩八千六百九十八名,分为两班,在堆拨栅栏内当差。另有五营马战守
各兵一万名。
五营与 三营不过官长之分合,
其步甲及兵数原无改革。
隆所言一呼可聚二万兵,
就名额言,并 非虚伪。但步甲皆分地当差,难言呼聚,其为马战守兵者一万而已。畅春园自
有专设之官,兵不待呼而自 聚,馀可呼者西郊各园苑之兵,尚易使聚,又馀两翼各守汛地,
已不能一时集合,故坐以欺罔,亦欲加之 罪焉尔。若为制三数皇子之死命,则但能发命令于
畅春园之官兵,其力已足,隆科多可居之功,原不在聚 至二万兵也。尤可异者,欺罔罪第一
款:
“圣祖仁皇帝升遐之日,
隆科多并未在皇上御 前,
亦未派出近御之人,
乃诡称伊曾带匕首
以防不测。

此一款竟以 隆科多未预见圣祖升遐为说,
欲为世宗湔雪静尽,
然疏入奉谕,
即有
“皇考升 遐之日,
大臣承旨者惟隆科多一人”
之语,
以定谳论。
王大臣原疏即应以不实 驳回,
而清《国史》

《实录》
,俱并叙于一幅之中,不嫌矛盾,尤见钦案之 不以常法定矣。而隆科多
与世宗之承统,别有委曲益显矣。


隆科多之独 在寝宮,祗候于不豫静摄之际,其来亦有自。圣祖昵于外戚,待外戚之子弟宽
于诸皇子,可以鄂伦岱事见 之。
《上谕内阁》雍正三年二月二十九日谕有云:
“戊子年拿问允
禩开赦后,次年春, 皇考从霸州回銮,自行宫起身至南红门,言及鄂伦岱等结党之事,皇考
震怒,
沿途切责鄂伦岱,
行至三十里而圣怒未解。
鄂伦岱悍然不知畏惧,
亦无一毫爱君之心。
朕在傍悚 惕不安之甚,于行幄前向娄徵额云:
‘圣躬初愈,今又震怒,于风沙中行三十里。若
少顷圣驾出 ,
又复动怒,
尔开端奏劝,
我当随同奏恳。

及圣驾出,
而 鄂伦岱仍悍然向前迎立,
以触圣怒,致皇考复严加切责。娄徵额进前奏劝,朕遂泣奏云:
‘皇父 圣体初愈,此等悖逆之
人,何足屡烦圣怒。乱臣贼子,自有国法。若交与臣,便可即行诛戮。
‘ 因朕恳奏再三,皇考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


高中化学会考方程式-樱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