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王羲之传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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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1月19日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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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王羲之传范文
王羲之。字逸少。号澹斋。东晋时期著名书法 家。有“书圣”之
称。琅琊临沂人。后迁会稽山阴。晚年隐居剡县金庭。历任秘书郞。
宁远将军 。江州刺史。后为会稽内史。领右将军。人称“王右军”。
其书法兼善隶。草。楷。行各体。精研体势。 心摹手追。广采众长。
备精诸体。冶于一炉。摆脱了汉魏笔风。自成一家。影响深远。风格
平和 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代表作《兰亭序》被誉为“天
下第一行书”。
在书法史上。他与其子王献之合称为“二王”。
字逸少。司徒导之 从子也。祖正。尚书郎。父旷。淮南太守。元
帝之过江也。旷首创其议。羲之幼讷于言。人未之奇。年十 三。尝谒
周顗。顗察而异之。时重牛心炙。坐客未啖。顗先割啖羲之。于是始
知名。及长。辩赡 。以骨鲠称。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论者称其笔
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敦。导所器重 。时陈留阮裕
有重名。为敦主簿。敦尝谓羲之曰:
“汝是吾家佳子弟。当不减阮主
簿。
”裕亦目羲之与王承。王悦为王氏三少。时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女
婿 于导。导令就东厢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
然闻信至。
咸自矜持。
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
独若不闻。
”
鉴曰:
“正
此佳婿邪!”访之 。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起家秘书郎。征西将军
庾亮请为参军。累迁长史。亮临薨。上疏称羲之清贵有 鉴裁。迁宁远
将军。江州刺史。羲之既少有美誉。朝廷公卿皆爱其才器。频召为侍
中。吏部尚书 。皆不就。复授护军将军。又推迁不拜。
扬州刺史殷浩素雅重之。劝使应命 。乃遗羲之书曰:“悠悠者以
足下出处足观政之隆替。如吾等亦谓为然。至如足下出处。正与隆替
对。
岂可以一世之存亡。
必从足下从容之适?幸徐求众心。
卿不时起。
复可 以求美政不?若豁然开怀。当知万物之情也。”羲之遂报书曰:
“吾素自无廊庙志。直王丞相时果欲内吾 。誓不许之。手迹犹存。由
来尚矣。不于足下参政而方进退。自儿娶女嫁。便怀尚子平之志。数
与亲知言之。非一日也。若蒙驱使。关陇。巴蜀皆所不辞。
吾虽无专对之能 。直谨守时命。宣国家威德。固当不同于凡使。
必令远近咸知朝廷留心于无外。
此所益殊不同居 护军也。
汉末使太傅
马日磾慰抚关东。若不以吾轻微。无所为疑。宜及初冬以行。吾惟恭
以待命。”羲之既拜护军。又苦求宣城郡。不许。乃以为右军将军。
会稽内史。时殷浩与桓温不协。羲 之以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因以与
浩书以戒之。浩不从。及浩将北伐。羲之以为必败。以书止之。言甚< br>切至。浩遂行果为姚襄所败。复图再举。又遗浩书曰:知安西败丧。
公私惋怛。
不能须臾去怀。
以区区江左。
所营综如此。
天下寒心。
固 以久矣。而加之败丧。此可熟念。往事岂复可追。顾思弘将来。令
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兴之业。政以道 胜宽和为本。力争武功。作非
所当。因循所长。以固大业。想识其由来也。自寇乱以来。处内外之
任者。未有深谋远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
可论。一事可记。忠言嘉谋弃而莫 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
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追咎往事。
亦何所复及。宜更虚己求贤。当与有识共之。不可复令忠允之言
常屈于当权。今 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复所及。莫过还保
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任 国钧者。引咎责
躬。深自贬降以谢百姓。更与朝贤思布平政。除其烦苛。省其赋役。
与百姓更始 。庶可以允塞群望。救倒悬之急。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
之重。尚德之举。未能事事允称。当董统之任而 败丧至此。恐阖朝群
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今亟修德补阙。广延群贤。
与之分任。尚获济所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
宇宙虽广。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 或取怨执政。然当情慨所在。正
自不能不尽怀极言。若必亲征。未达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愿复与众共之。复被州符。增运千石。征役兼至。皆以军期。对之丧
气。罔知所厝。自顷年割剥遗黎 。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参夷
之刑耳。恐胜广之忧。无复日矣。又与会稽王笺陈浩不宜北伐。并论
时事曰:古人耻其君不为尧舜。北面之道。岂不愿尊其所事。
比隆 往代。况遇千载一时之运?顾智力屈于当年。何得不权轻重
而处之也。今虽有可欣之会。内求诸己。而所 忧乃重于所欣。《传》
云:“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外不宁。内忧已深。古之弘大
业者 。或不谋于众。倾国以济一时功者。亦往往而有之。诚独运之明
足以迈众。暂劳之弊终获永逸者可也。求 之于今。可得拟议乎!夫庙
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功就之日。便当因其众而即其
实。今功未可期。而遗黎歼尽。万不余一。且千里馈粮。
自古为难。况今转 运供继。西输许洛。北入黄河。虽秦政之弊。
未至于此。而十室之忧。便以交至。今运无还期。征求日重 。以区区
吴越经纬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
内所痛心叹悼而莫 敢吐诚。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愿殿下更垂三
思。解而更张。令殷浩。荀羡还据合肥。广陵。许昌。 谯郡。梁。彭
城诸军皆还保淮。为不可胜之基。须根立势举。谋之未晚。此实当今
策之上者。若 不行此。社稷之忧可计日而待。安危之机。
易于反掌。
考之虚实。
著于目前。
愿运独断之明。
定之于一朝也。
地浅而言深。
岂不知其未 易。
然古人处闾阎行阵之间。
尚或干时谋国。
评裁者不以为讥。况厕大臣末行。岂可默 而不言哉!存亡所系。决在
行之。不可复持疑后机。不定之于此。后欲悔之。亦无及也。殿下德
冠宇内。以公室辅朝。最可直道行之。致隆当年。而未允物望。受殊
遇者所以寤寐长叹。实为殿下惜之。 国家之虑深矣。常恐伍员之忧不
独在昔。麋鹿之游将不止林薮而已。愿殿下暂废虚远之怀。
以救倒悬之急。可谓以亡为存。转祸为福。则宗庙之庆。四海有
赖矣。时东土饥 荒。羲之辄开仓振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会忧甚。
羲之每上疏争之。事多见从。又遗尚书仆射谢安书曰 :顷所陈论。每
蒙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苏息。各安其业。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东海
矣。
今事之大者未布。
漕运是也。
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
委之所司。
勿复催下 。但当岁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
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极难之 地。
又自吾到此。
从事常有四五。
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 台文符如雨。
倒错违背。不复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
曹。主者莅事 。未尝得十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
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足统之。况 以群才而更不理。
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成业。仓督监耗
盗官米。 动以万计。吾谓诛翦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
诸县。无不皆尔。余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奸 吏。
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
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
道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 有常制。辄令其家及同伍课捕。课
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流亡。户口日减。其源在此。又有< br>百工医寺。
死亡绝没。
家户空尽。
差代无所。
上命不绝。
事起 成十年。
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
者及五岁刑。可以 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
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 邑。都邑既实。是政
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
役。尽 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奸。刑名虽轻。
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宜邪!羲之雅好服食 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
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
焉 。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羲之
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
曰: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 山阴之兰亭。修
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
流激湍。< br>映带左右。
引以为流觞曲水。
列坐其次。
虽无丝竹管弦之盛。
一觞一咏 。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
宙之大。
俯察品类之盛。
所 以游目骋怀。
足以极视听之娱。
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 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
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
暂得于己。
快然自足。
不知老之将至。
及其所之既倦。
情随事迁。< br>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
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 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
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 生
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
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 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
有感于斯文。或以潘岳《金谷诗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
闻而甚喜。性爱鹅。会稽有孤居姥养一鹅。善鸣。求市未能得。
遂 携亲友命驾就观。姥闻羲之将至。烹以待之。羲之叹惜弥日。又山
阴有一道士。
养好鹅。
羲之往观焉。
意甚悦。
固求市之。
道士云:
“为
写《道德经》。当 举群相赠耳。”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
乐。其任率如此。尝诣门生家。见棐几滑净。因书之。 真草相半。后
为其父误刮去之。门生惊懊者累日。又尝在蕺山见一老姥。持六角竹
扇卖之。羲之 书其扇。各为五字。姥初有愠色。
因谓姥曰:“但言是王右军书。以求百钱 邪。”姥如其言。人竞
买之。
他日。
姥又持扇来。
羲之笑而不答。
其 书为世所重。
皆此类也。
每自称“我书比钟繇。当抗行;比张芝草。犹当雁行也”。曾与人书< br>云:“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羲
之书初不胜庾翼。郗愔。及其 暮年方妙。尝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叹
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狈。遂乃亡失 。
常叹妙迹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
顿还旧观。”时 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
轻之。由是情好不协。述先为会稽。以母丧居郡境。羲之 代述。止一
吊。遂不重诣。述每闻角声。谓羲之当候己。辄洒扫而待之。如此者
累年。而羲之竟 不顾。述深以为恨。及述为扬州刺史。将就征。周行
郡界。而不过羲之。临发。一别而去。先是。羲之常 谓宾友曰:“怀
祖正当作尚书耳。投老可得仆射。更求会稽。便自邈然。”及述蒙显
授。羲之耻 为之下。遣使诣朝廷。求分会稽为越州。
若坠深谷。止足之分。定之于今。 谨以今月吉辰肆筵设席。稽颡
归诚。告誓先灵。自今之后。敢渝此心。贪冒苟进。是有无尊之心而
不子也。子而不子。天地所不覆载。名教所不得容。信誓之诚。有如
皦日!”羲之既去官。与东土人士 尽山水之游。弋钓为娱。又与道士
许迈共修服食。
采药石不远千里。
遍游东中诸郡。< br>穷诸名山。
泛沧海。
叹曰:
“我卒当以乐死。
”
谢安尝谓羲之 曰:
“中年以来。
伤于哀乐。
与亲友别。辄作数日恶。”羲之曰:“年在桑榆。
自然至此。顷正赖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损其欢乐之趣。”朝
廷以其誓 苦。亦不复征之。时刘惔为丹阳尹。许询尝就惔宿。床帷新
丽。饮食丰甘。询曰:“若此保全。殊胜东山 。”惔曰:“卿若知吉
凶由人。
吾安得保此。
”
羲之在坐。
曰:“令巢许遇稷契。
当无此言。
”
二人并有愧色。初。羲之既优游无事。与吏部郎谢 万书曰:古之辞世
者或被发阳狂。或污身秽迹。可谓艰矣。今仆坐而获逸。遂其宿心。
其为庆幸 。岂非天赐!违天不祥。顷东游还。
修植桑果。
今盛敷荣。
率诸子。
抱弱孙。
游观其间。
有一味之甘。
割而分之。以娱目前。虽植德无 殊邈。犹欲教养子孙以敦厚退让。或
以轻薄。庶令举策数马。仿佛万石之风。君谓此何如?比当与安石东
游山海。并行田视地利。颐养闲暇。衣食之余。欲与亲知时共欢宴。
虽不能兴言高咏。衔杯引满 。语田里所行。故以为抚掌之资。其为得
意。可胜言邪!常依陆贾。班嗣。杨王孙之处世。甚欲希风数子 。老
夫志愿尽于此也。万后为豫州都督。又遗万书诫之曰:
“以君迈往不
屑之韵。
而俯同群辟。诚难为意也。然所谓通识。正自当随事行藏。乃为
远耳。 愿君每与士之下者同。则尽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复
何有。
而古人以为美谈。
济否所由。
实在积小以致高大。
君其存之。
”
万不能用。果败。年五十九卒。 赠金紫光禄大夫。诸子遵父先旨。固
让不受。有七子。知名者五人。玄之早卒。次凝之。亦工草隶。仕历
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王氏世事张氏五斗米道。凝之弥笃。
孙恩之攻会稽。僚佐请为之 备。凝之不从。方入靖室请祷。
出语诸将佐曰:“吾已请大道。许鬼兵相助 。贼自破矣。”既不
设备。遂为孙所害。徽之字子猷。性卓荦不羁。为大司马桓温参军。
蓬首散 带。
不综府事。
又为车骑桓冲骑兵参军。
冲问:
“卿署何曹?”
对曰 :
“似是马曹。
”
又问:
“管几马?”
曰:
“不知马。何由知数!
”
又问:“马比死多少?”曰:“生。焉知死!”尝从冲行。值暴雨。
徽之因下马排入车中。谓曰:“公岂得独擅一车!”冲尝谓徽之曰:
“卿在府日久。比当相料理。”徽之 初不酬答。
直高视。以手版柱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耳。”时吴中一士
大夫家有好竹。
欲观之。
便出坐舆造竹下。
讽啸良久。
主人洒扫请坐 。
徽之不顾。将出。主人乃闭门。徽之便以此赏之。尽叹而去。尝寄居
空宅中。便令种竹。或问 其故。徽之但啸咏。指竹曰:
“何可一日无
此君邪!”尝居山阴。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四望皓 然。独酌酒咏左
思《招隐诗》。忽忆戴逵。逵时在剡。便夜乘小船诣之。经宿方至。
造门不前而 反。人问其故。徽之曰:“本乘兴而行。
兴尽而反。何必见安道邪!”雅性 放诞。好声色。尝夜与弟献之
共读
《高士传赞》
。
献之赏井丹高洁。
徽之曰:
“未若长卿慢世也。
”
其傲达若此。时人皆钦其才而秽其行。后为黄门侍郎。 弃官东归。与
献之俱病笃。时有术人云:
“人命应终。而有生人乐代者。则死者可
生。 ”徽之谓曰:“吾才位不如弟。请以余年代之。”术者曰:“代
死者。以己年有余。得以足亡者耳。今君 与弟算俱尽。何代也!”未
几。献之卒。徽之奔丧不哭。直上灵床坐。取献之琴弹之。
久而不调。叹曰:
“呜呼子敬。人琴俱亡!”因顿绝。
先有背疾。遂溃裂。月余亦卒。子桢之。桢之字公干。历位侍中。大司马长史。
桓玄为太尉。
朝臣毕集 。
问桢之:
“我何如君亡叔?”
在坐咸为气咽。
桢之曰:
“亡叔一时 之标。
公是千载之英。
”
一坐皆悦。
操之字子重。
历侍中。尚书。豫 章太守。献之字子敬。少有盛名。而高迈不羁。虽
闲居终日。
容止不怠。
风流为一时之 冠。
年数岁。
尝观门生樗蒱。
曰:
“南风不竞。”门生曰:“此郎亦管中窥豹 。
时见一斑。”献之怒曰:“远惭荀奉倩。近愧刘真长。”遂拂衣
而去。尝与兄徽之。操之俱诣谢安。二兄多言俗事。献之寒温而已。
既出。客问安王氏兄弟优劣。安曰: “小者佳。”客问其故。安曰:
“吉人之辞寡。
以其少言。
故知之。
”
尝与徽之共在一室。
忽然火发。
徽之遽走。不遑取履。献之神色恬然。徐呼左右扶出。夜卧斋 中而有
偷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
“偷儿。毡青我家旧物。可特置
之。”群偷 惊走。工草隶。善丹青。七八岁时学书。
羲之密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 此儿后当复有大名。”尝书壁
为方丈大字。羲之甚以为能。观者数百人。桓温尝使书扇。笔误落。
因画作乌驳牸牛。甚妙。起家州主簿。秘书郎。转丞。以选尚新安公
主。尝经吴郡。闻顾辟强有名园。 先不相识。乘平肩舆径入。时辟强
方集宾友。
而献之游历既毕。
傍若无人。
辟 强勃然数之曰:
“傲主人。
非礼也。
以贵骄士。
非道也。
失是二者。
不足齿之伧耳。
”
便驱出门。
献之傲如也。不以屑意。谢安甚钦爱之。请为长 史。
安进号卫将军。复为长史。太元中。新起太极殿。安欲使献之题
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试谓曰:“魏时陵云殿榜未题。而匠者
误钉之。
不可下。
乃使韦仲将悬橙书之。
比讫。
须鬓尽白。
裁余气息。
还语子弟。
宜 绝此法。
”
献之揣知其旨。
正色曰:
“仲将。
魏之大臣。
宁 有此事!
使其若此。
有以知魏德之不长。
”
安遂不之逼。
安又问曰:
“君书何如君家尊?”答曰:“故当不同。”安曰:“外论不尔。”
答曰:“人那得知!”寻除 建威将军。吴兴太守。
征拜中书令。及安薨。赠礼有同异之议。惟献之。徐 邈共明安之
忠勋。
献之乃上疏曰:
“故太傅臣安少振玄风。
道誉泮溢。
弱冠遐栖。
则契齐箕皓;应运释褐。而王猷允塞。及至载宣威灵。强猾消殄。功
勋既融。投高 让。且服事先帝。眷隆布衣。陛下践阼。阳秋尚富。尽
心竭智以辅圣明。考其潜跃始终。事情缱绻。实大 晋之俊辅。义笃于
曩臣矣。伏惟陛下留心宗臣。澄神于省察。”孝武帝遂加安殊礼。未
几。献之 遇疾。家人为上章。道家法应首过。问其有何得失。
王导的器重
.
当时陈留人阮裕很有名
,
是王敦的主簿
.
王敦曾对王
羲之说 :
“你是我们家的好子弟
,
将不比阮主簿差
.
”阮裕也称王羲之与王承。
王悦为王氏三少
.
这时太尉郗鉴派门生向王导求女婿
,
王导让
他到东厢房去挨个观看王家子弟
.
门生回来后
,
对郗鉴说:< br>“王氏子弟
都很好
,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
,
全都很拘谨
.
只有一个人在东边床上露出
肚皮吃东西
,
好像不知道一样
.
”郗鉴说:“这正是佳婿
!
”探问得知
他
,
就是王羲之
,
於是把女儿嫁给他
.
从家中徵召出来任秘书郎
,
征西
将军庾 亮请他任参军
,
多次升迁任长史
.
庾亮临去世前
,
上疏称王 羲之
清贵有见识
.
迁任宁远将军。
江州刺史.
王羲之既年轻又有美名
,
朝廷中的公卿都爱他的才能器
量
,< br>多次召他任侍中。
吏部尚书
,
都不就任
.
再拜授护军将军,
又推托迁
延不就职
.
扬州刺史殷浩向来极看重他
,
劝 他赴命
,
就写信给他说:
“一
般人都认为从足下的出入可以看出政教的兴衰< br>,
像我这样的人也认为
是这样
.
至於足下的出入
,
正 和兴衰相对应
,
怎麽可以认为国家的存亡
,
必然随着足下不慌不忙地到哪裏而 决定呢
?
请慢慢地考求众人之心
.
卿不及时出仕
,
还能不能 有善政
?
如果豁达无所拘束
,
就能知晓万物的
情致
.
”王羲之就回信说:
“我向来没有在朝中任职的想法
,
在王丞相
之时果然想 要让我入朝
,
发誓不答应
,
墨迹还在
,
这事由来已久了,
不
像足下以参政为进退的准则
.
自从儿娶女嫁后
,
就 怀有尚子平之志
,
多
次与亲近知己说起过
,
不是一两天的事
.
如果蒙受指派
,
关陇。
吴广那样的忧患
,
已经离得不远了
.
又写信给会稽王陈述殷浩不应
北伐
,
并且评南时事说:
古人因自己的君王不是尧。
舜而羞耻
,
为臣之
道< br>,
哪有不愿意尊崇自己从事的事业
,
与前代一样隆盛
,
况且遇 到千载
一时的机运
?
只不过智慧力量都不如当年
,
怎麽能不掂量轻重 而行事
呢
?
现在虽有值得欣喜的机会
,
但回头考察一下自己
,
忧虑又重於欣喜
.
《传》曰
:
“如果不是圣人
,
外面安宁内部必有忧患”
.
现在外面并不
安宁
,
内部的忧患已很深重
.
古代弘扬大业的人
,
有时不与众人商议
,
倾国之力以成一 时之功的人也常常会有
.
确实是独自筹划的能力足以
超过众人
,
短暂 的劳苦疲惫最终获得长久安逸的人才可以
.
考察一下
今天
,
能够比拟 吗
!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
一定要详细地衡量敌我的情形
,
万 无一失然后行动
.
成功之日
,
应当凭着人众获取实利
.
现在 成功还不
可期待
,
而亡国之民已经灭绝
,
万不余一
.
而且千里运粮
,
自古以来就
是难事
,
何况今天转运供给
,
西边输入许。
洛
,
北边进入黄河
.即使是秦代暴政的疲敝
,
也没到这样的程度
,
十
室九空的忧虑< br>,
就要纷纷出现了
.
现在运粮的不知什麽时候回来
,
徵召索求日益加重
,
以小小的吴。
越经营天下的十分之九
,
不灭亡还 等什麽
!
然而不度德量力
,
不
*
失败不罢休
,
这是海内人士所痛心哀叹而不敢
实说的事情
.
过去的事情不可挽回
,
将来的事情还可补救
,
希望殿下再
次深思熟虑
,
改变策略< br>,
命令殷浩。
荀羡回据合肥。
广陵
,
许昌。
谯郡。< br>梁。
彭城诸军都回守淮
,
这是不可战胜的基础
,
等到根本牢固 声威大振
,
再图北伐也不晚
,
这实在是当今的上策
.
如果不 这样行事
,
国家的忧患
指日可待
.
安危的关键
,
易 於反掌
,
从虚实方面进行考察
,
针对目前的
情形
,
希望
您运用独断的明智
,
抓紧做出决断
.
地位浅而言语深
,
哪裏
不知道这是不容易的呢
.
然而古人处於街巷行伍之间
,
有时还要干预
时政筹谋国事
,
评议者也并不讥讽他们
,
何 况我置身大臣之列
,
怎麽能
沉默不言呢
!
关系到国家的存亡
,
要作出决断来实行
,
不能再迟疑而失
去时机
,
现在不作决 定
,
将来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
殿下德行超出天下
,
以公室的 身份辅佐朝政
,
最可以直道而行
,
使国家的兴盛超过当年
,
可
是与众望不符
,
受到厚遇的人之所以日夜叹息
,
实在是为殿下惋惜
.
国
家的忧患已经很深重了
,
常常担心伍员的忧虑不仅出现在古代< br>,
麋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