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碧蹄馆之战

巡山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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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1月26日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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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6日发(作者: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试谈碧蹄馆之战


一、前言

公元
1593


(
明万历二十一年

朝鲜宣祖二十六年

日本文禄二年
)

农历一月二十七日< br>[1]
,中日双方在朝鲜王京(今首尔)以北的碧蹄馆,爆
发了一场短促而激烈的战斗, 史称“碧蹄馆之役”
。此次战役的规模,较之
此前的平壤、此后的晋州、蔚山、泗川、露梁等大 战均有未逮,却由于其
在这场战争中所处的特殊地位,成为中、日、韩三国史学家长久争论的话
题。


1593
年初,
继平壤战役大败小西行长之后,
明 朝的四万多援朝部队在
经略宋应昌、提督李如松的指挥下大举南下,日军各地守军望风而走,凤
山的大友吉统,白川的黑田长政,平山的小早川秀包,牛峰的立花宗茂等
等,
纷纷向南撤退,< br>明军几乎兵不血刃,
就在半月之内收复失地五百余里,
朝鲜三都八道,已有二都(平壤、 开城)五道(黄海、平安、京畿、江源、
咸境)的大部分地区落入明军掌控之中。


而正于此时爆发的碧蹄馆之役,却使明军一泻千里的攻势戛然而止,
李如松主力退回开城,开始 倾向于和谈,而日军则借此赢得喘息时间,重
新收缩集结兵力,确保了对朝鲜南方的控制。


关于此战,中、日、韩三国都有许多记载。笔者所能查阅到的资料,
有王崇武先生所 著之
《李如松东征考》

李光涛先生所著之
《朝鲜壬辰倭祸
与李如松 之东征》

其中记述的战役过程,
基本已成为中方学者的公认看法,
后来如吉 林文史出版的通史著作《中日关系史》中对此战记述即引用王文
所述。此外,尚有明人茅瑞征所著《万历 三大征考》
、明朝援朝经略宋应昌
所著《经略复国要编》
,将领钱世桢的随军记录《征 东实纪》
,以及明朝史
档《明史》

《明神宗实录》等可为参考。朝方的记载 ,有当时官居李朝领
议政兼都体察使(相当于首相)的柳成龙所著《惩毖录》
、朝鲜史档《李朝
宣祖敬昭实录》
,以及无名氏《再造藩邦志》
、赵英南《乱中杂录》等裨史。
日方资料,比较权威的则有旧参谋本部编《日本战史

朝鲜役》
,学研“历
史 群像系列”编辑部的《文禄庆长之役》
,以及其它如曾根俊虎编《日本外
战史》
、青木 辅清《朝鲜征伐记》
、野村银次郎《朝鲜军记》等。


但就是这些来自三国 各自的权威资料,对这同一场战役的记述却分歧
极大,屡屡出现互相矛盾,彼此抵触的问题,也令后世的 学习者们困惑不
已。笔者不才,愿以一己之思,不揣冒昧,试对三国史料进行一下分析总
结,希 望能求同存异,达到稍稍理清这一段历史的目的。


愚以为,以当时三国所处的历史 环境和各自立场,在文书记录中出现
夸大自军战绩,贬低敌人的情况是很正常的;而又由于信息不畅、情 报不
通,即使一些无关胜负的记录,也难免在对手或第三方笔下出现误记。因
此,一般性的资料 数据,己方自己的信史记载应更为可靠,而当事关胜负
战绩之时,第三方的中立观点就显得难能可贵,幸 运的是,在碧蹄馆这场
战斗中,朝方“将官随行者只高彦伯等数人而已”

《宣祖实录 》

,与其说
是明朝盟军,不如说更像一个军事观察小组的角色,无形中处于了第三者
的旁观位置,而此战之后因李如松坚持退兵而与朝方柳成龙等产生的矛盾
冲突,
又使朝 方的中立心态得以加强,
故此,
笔者在分析这段历史的时候,
更多的采信了朝方的资料 。


二、战前筹计:


时年正月八日,小西行长的第一 军团于平壤大败,一路南逃,十七日
撤入王京。其他日军如白川的黑田长政,平山的小早川秀包、牛峰的 立花
宗茂等,
亦开始向开城撤退集结。
十六日,
担负监军的大谷吉继赶赴开城 ,
亲自劝说准备在此与明军决战的西国老将小早川隆景同意撤退,十八日,
日军放弃开城,各部相继南下,
二十二日进入王京

《日本战史

朝鲜役》




二十日,明军先锋李如柏、李宁所部进入 开城。二十三日,李如松率
明军主力到达
[2]
,开始救济灾民,安定人心。据朝鲜元 帅金命元的奏章:
“见本府士民饥馑,发银一百两、米一百石,命张世爵

散赈救.....
”虽说
是杯水车薪,但明军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些了,自入朝以来,李氏朝廷
所供应的粮草就一直时断时续,混乱的时局和李朝臣僚的玩忽职守,令明
军的后勤供应频频中断 ,
《宣祖实录》
即录有同年二月有大臣李德馨弹劾将
领金应瑞的奏章:
“启:
金应瑞尽率其军输送粮料事已受分付,
而今无一石
之到,诸将之不用命至于此,极极为 痛愤……”
。又,
“上曰:粮饷措置几
何?德馨曰:千里军粮,势必匮乏,而朝廷不为 料理,使粮草不继……”


平壤的一战即溃,震动所有在朝日军。坐镇王京的侵朝日 军总大将宇
喜多秀家,紧急会同石田三成、大谷吉继、增田长盛等军监三奉行和南撤
的诸将领召 开军议,商讨迎战事宜。与会日军将领分成笼城和出击两种意
见,石田等三奉行主张笼城据守,而小早川 隆景、立花宗茂、加藤光泰等
武将则坚决要求出城决战,
结果出击派在军议中占了上风

《加藤光泰贞泰
军功记》


而立花宗茂得到隆景
“立花 家的三千士兵足以抵

他家一

(立
花家の3千は他家の1

に匹

する)
”的赞誉,被委派出任先阵(
《立花
朝鲜记 》




此时集结在王京的日军共计五万余人,编成三部准备出击迎战明军。


前军由小早川隆景率领,编内有:


先阵

立花宗茂、高桥统增(宗茂之弟)三千人


二阵

小早川隆景

八千人


三阵

小早川秀包、毛利元康、筑紫广门

五千人


四阵

吉川广家

四千人


后军由宇喜多秀家率领,编内有:


先阵

黑田长政

五千人


二阵

石田三成、增田长盛、大谷吉继

五千人


三阵

加藤光泰、前野



三千人


四阵

宇喜多秀家

八千人



小西行长、大友吉统作为后备队驻守王京。


《日本战史

朝鲜役》



入朝明军兵力,平壤之战时实到四万三千五百名,伤 亡两千余名
[3]

经略宋应昌、提督李如松以下,中协副总兵都督佥事杨元,率亲兵 二千;
左协副总兵都督佥事李如柏,率亲兵一千五百;右协副总兵都指挥使张世
爵,领亲兵一千 五百。三协之下统辖:


南北调兵副总兵查大受,领马兵三千。

宣府东路副总兵任自强,领宣府兵一千。

辽东左营副总兵李平胡,领马兵八百。

辽东东路副总兵孙守廉,领马兵一千。

辽阳副总兵王有翼,领马兵一千二百。

蓟镇副总兵王维贞,领马兵一千。

中军参将李宁,领马兵一千。

大宁营兵参将张奇功,率马兵一千。

义州卫

守参将李如梅,领马兵一千。

昌平右营兵参将赵之牧,领马兵一千。

涿州参将张应种,领马兵一千五百。

浙直神机营左参将骆尚志,领步兵三千。

山西营参将陈邦哲,领步兵一千。

辽东参将杨绍先,领马兵八百。

蓟辽遵化参将李芳春,领马兵一千。



调兵参将李如梧,领马兵五百。

大同游击将军高策,领马兵一千。

山东游击将军钱世祯,领马兵一千。

嘉湖苏松游击将军戚金,领步兵一千。

宣府中营游击将军周弘谟。领兵一千。



游击将军方时辉,领马兵一千。

河阳游击将军高

,领马兵一千。

建昌游击将军王问,领马兵一千。



建遵游击将军葛逢夏,领马兵二千。

浙江游击将军吴惟忠,领步兵三千。

南兵游击将军王必迪,领南兵一千。

大同游击将军谷燧,领马兵一千。

保定游击将军梁心,领马兵一千。

宣大游击将军宋大

,领马兵二千。

浙兵游击将军叶邦荣,领马兵一千五百。


定游击将军赵文明领马兵一千。

陕西游击将军高彻,领马兵一千。

山西游击将军施朝乡,领马兵一千。


其余听用将官,
副总兵祖承训,
游击将军王守臣,
辽东副总兵佟养 正,
辽东都指挥使司佥使张三畏,策士谢用梓,守备熊正东、李大谏,河间府
同知郑文彬,山西 潞安府壶关县知县赵如梅,参将都指挥使方时春,备御
韩宗功、李逢阳等(
《宣祖实录》




三、前哨战之疑:


正月二十四日, 明军得到朝方哨探的一条消息:
“倭贼已退,京畿(王
京)已空”
[4]
。 为证实此消息的准确性,李如松当日即遣副总兵查大受
率三千五百骑兵,以朝鲜防御使高彦伯为向导,南 下探查王京虚实。


二十五日晨,当查大受部的前哨到达王京以北的昌陵附近时,突 然遭
遇一小股日军。据日方记载,这是日军将领加藤光泰和前野长康率领巡查
王京周边的物见队 ,由四十骑武士和一些足轻从者组成,共约一百五十兵
力。双方在短促交手之后,数量占劣势的日军被斩 首百余级,余部逃回王
京报告(桐野作人《碧蹄馆之战》

。另,
《日本战史

朝鲜役》称损失六十
余人。


关于这场战斗,吉林文史 编《中日关系史》中记述“查大受军队在二
十七日于高阳迎曙驿与日军北上搜索部队加藤光泰部相遭遇, 双方展开战
斗,明军斩首六百余级,日军败退(
《中日关系史》第四章

第五节

明日战
争)

”附注中注明此资料援引自《宣祖实 录》第
35

36
卷。


两相对照之下,发现中 日双方的记载不仅战果上有很大差异,日期竟
也差了两天。笔者查阅日方诸史料,无论《日本战史

朝鲜役》
、学研《文
禄庆长之役》
、曾根俊虎《日本外战史》等,对加藤 光泰败战的日期记载都
是确定为日历二十四日
(即明历二十五日)

这些日史 权威著作同时出现如
此误记的几率很小,那么,
《中日关系史》中会不会记错呢?


笔者根据注释线索,翻阅《宣祖实录》第
35

36
卷, 查得朝鲜都元
帅金命元和领议政柳成龙、右议政俞泓关于此战的奏章。


金 命元报称:

(二十)
七日早朝欲亲审京城道路形势,单骑驰向碧蹄。
时京城 之贼尚有数万,提督先遣查大受祖承训等领精骑三千与本国防御使
高彦伯遇贼于迎曙驿前,大受与彦伯纵 兵急击,斩获六百余级,诸将因此
益轻敌,贼将闻其前锋为大受所破,悉众而来……”


柳成龙奏章:
“是日(二十七日)晓,查总兵与防御使高彦伯驰到昌陵
近处 ,贼多设伏于山谷间,先出数百余人诱引,总兵挥军掩击,贼披靡散
走,斩获殆尽,彦伯军亦多射杀,欲 引退之际,贼后队大兵继至……”


俞泓奏章:

本月二十七日李 提督领兵发,
行闻查副总高彦伯同往体探,
适逢贼六七百名,斩获四百余级,则贼众无数出来… …”


笔者注意到,金、柳、俞在奏报中都没有提及对方头目的姓名,却都
提到在明军在刚结束战斗之后,就遭遇了日军大队人马,柳成龙更指出这
数百人是日军引明军上钩的诱敌 之计,如果这真是加藤光泰巡逻队的话,
日军大队人马随后倾巢而出紧跟是不合逻辑的。因此,笔者认为 ,金、柳、
俞奏报中所提及的这支日军,并非加藤巡逻队,而是后文中将要提到的立
花宗茂所部 十时连久前队,加藤光泰这支百人小队的遭遇在朝鲜三重臣的
奏报中并没有提及,
《中日关系史 》很可能误解了《宣祖实录》中的原档,
把这两场发生于不同时间的战斗混为一谈了。


四、如松南下兵力考:


二十六日,得到查大受初战报捷的消息后,李如松亦亲率轻骑南下。


关于 李如松南下的兵力多少,一直是各方激烈争论的焦点。中方学者
认为李仅率少量轻骑南下,
而日 方学者坚持认为应有大部明军相随,

《日
本战史

朝鲜役》

《文禄庆长之役》

《日本外战史》等资料,虽然都肯定了
明军在开城留 驻了约半数人马的事实,但均认为仍有二万余人的部队随李
如松南下,此外更有《朝鲜军记》

《朝鲜征伐记》

《征韩录》等称李如松
率众达十数万。亦有人提出支持性分 析,指李如松身为全军统帅,身边不
可能没有大军主力相随保护。


其实持 此种观点的人,实是不了解李如松其人。李如松之父,乃是明
朝辽东名将李成梁,李成梁一生征战塞外, 惯以轻骑偏师出奇制胜,他曾
在万历三年至十九年间,或亲自指挥,或派遣部将,十次轻骑出塞长途奔< br>袭,有九次都获得了大胜(
《明史

李成梁传》

,李如松从 小跟随父亲戎马
生涯,亦多用此战术,这也包括了致令他败死的最后一战。公元
1598

(万历二十六年)四月,李如松再一次仅率二千轻骑出塞,奔袭鞑靼土蛮
炒花部的巢穴,但 当他长途行军四百余里赶到目的地——抚顺浑河地区
时,却发现数万土蛮健骑正在草原集结,准备进行一 场大型的游猎聚会。
猝然的遭遇令李如松措手不及,两千骑兵全军覆灭,李本人力战身死,卒
年 五十岁。


由此可见,
李如松从开城仅率少量轻骑南下,
虽以常理 度之有些诡异,
但就他个人来讲却是带兵习惯使然。


而中朝两方的史料,在这里更给出了肯定的结论。


《宣祖实录》
中柳成龙关于此战的奏章:
“启曰:
二十六日提督由开城
府渡临津浅滩驻兵于坡州,< br>二十七日后提督与李都督率家丁百余驰向碧蹄,
将欲亲自体探于京城,诸军不动……”


备边司转都元帅金命元书状:

(提督)二十六日自临津下流涉滩以过进次坡州,
(二十)七日早朝欲亲审京城道路形势,单骑驰向碧蹄。时京城
之贼尚有数万, 提督先遣查大受祖承训等领精骑三千与本国防御使高彦伯
遇贼于迎曙驿前……本国粮饷在碧蹄者散失殆尽 ,先是提督以粮饷不敷,
中分其一半留镇东坡,
一半渡江,
至是势急,
急遣人 促召后军,
才过尾
(其
字上公下尾)岩,前军已罢还矣……”

< br>接待都监转述明军游击陈方招的口述:
“启曰:
游击陈方招来言,
去月
二十七日,先送五百军马体探京城,又以三千埋伏于后……”


柳成龙《惩毖录》

“留大军于开城只率家丁千余骑驰去……”


钱世桢《征东实纪》

“二十七日,候令调遣,辰时而令不至,遣人探
之,提 督公已率其家丁赴碧蹄矣。未暗,报马驰至云:贼于前军交扑,酣
战已久。顷之,提督公率其属而回。< br>”


依韩国地理志,从开城向东南约
25
公里为东坡,再< br>5
公里为临津江,
过江
5
公里为坡州,
过坡州
25< br>公里为碧蹄


碧蹄


15
公里即为王京 。


从各方不同的叙述中,大略可以理出李如松的兵力部署:二十四日先
以 朝鲜将领高彦伯为向导,查大受、祖承训率三千五百骑兵南下,其中又
以五百军马在前哨探,三千精骑于 后接应。李如松本人率一部于二十六日
渡过临津江下营坡州,二十七日辰时之前和李如柏等仅率数百至千 家丁赶
往碧蹄馆,其余留驻坡州。江北的东坡留下了一半粮草,应该还有部分兵
力守卫,而包括 南兵在内的其余各部则被留在了开城。


《中日关系史》记述:李如松先遣查大受等 率三千骑兵往王京方向探
查,自己亦随后亲率二千明军南下查看地形,二十六日进抵波州,二十七
日晨,
命令杨元留军一千驻守马山馆
(位于坡州)

自己率领一千精骑驰向
碧蹄馆。按此说法,留驻坡州的部队就是杨元的一千人马。但关于“杨元
军一千驻守马山馆”< br>的史料出处,
《中日关系史》
中却没有给出,
仅此存疑。


而《宣祖实录》中却有汉城府判尹李德馨的一篇奏章,其中提到明将
李宁、张应种曾于当月二十 一日率精骑六七千在坡州结阵下营,以为警戒
王京方向的前哨。如果李德馨提供的人数准确,而这支部队 又没有被召回
开城的话,那么在坡州的兵力当不止一千。


不过即便加上这 支部队,也不过万人上下,仍然不及日方提出的最低
人数。笔者对日方资料的考证来源不能详知,但个人 认为:日方最可靠的
消息来源也不过是当时日军的侦察情报所得,而限于当时的历史局限性和
双 方敌对态势,是很难得到绝对准确的敌方数字的,因此,中、朝方提供
的人数更为可信。


五、开战:


加藤物见队在距京城数里之外遭遇大股明军袭击的 消息,令王京日军
迅速行动了起来。
《日本战史

朝鲜役》
记载:< br>四万日军当即出城准备迎战,
但向北搜索了四、五里,却发现查大受部已然退回坡州,于是只得无 功而
返,但从此加强了对王京以北的警戒和巡视,并在弘济院设立前哨阵地,
以反制明军仍然不 时出没的哨骑骚扰。


关于查大受部退回坡州的行动,中朝史料中未见任何记载,亦 未提及
查大受二十五日进抵王京附近之后直至二十七日之间的行动。


二十 七日丑时
(凌晨
1~3
时)
许,
由立花家两位家老——十时但马守< br>连久和森下备中守钓云,以及“骑士铳卒各数十”组成的物见队,在王京
以北约
12公里的砺石岘附近发现明军大队的踪迹,火急回报本队。于是,
枕戈待旦的日军迅速行动起来,立花 宗茂军先发,各部跟随其后,相继向
砺石岘进发。

《日本战史

朝鲜役》



当先赶到的立花宗茂迅速占领砺石岘,
由于 当时大雾弥漫影响了视野,
宗茂并未急于进攻,而是一面下令士卒吃早饭,一面开始排兵布阵:先阵小野和泉守镇幸、米多比丹波守镇久七百人,中阵十时连久、内田统续五
百人,后阵宗茂与其弟高桥 统增二千人。此时十时连久提出,小野镇幸和
米多比镇久皆为家中重臣,未防有失不可为先锋,并慨然自 任,得宗茂许
可争得先锋之位,于卯时(早
6
时)开始超越先阵进军。
《立花朝鲜记》





七时,十时队与大约三千余 明军骑兵发生接触,在日本九州号称“生
摩利支天”的十时连久虽已经是五十岁的老将,却依然勇猛非凡 ,率领部
下五百余人抢先向明军发动了攻击,将这支数倍于己的敌军击破,其残部
向北方的望客 岘逃去

《立花朝鲜记》


关于此队明军人数,
《日本战 史


鲜役》记作二千马军,而曾根俊虎《日本外战史》
、奥田鲸洋《日韩古 迹》
则说仅有数百。


当追击到距离望客岘数町(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忽 然遭遇六七千明
军增援部队的反击,
十时连久以下百余人战死,
立花宗茂军陷入苦战< br>(
《日
本战史

朝鲜役》




而据桐野作人
《碧蹄馆之战》
所说,
立花军当时其实是使用了一种
“ 示
弱”战术,即以十时连久的五百兵力正面楔入敌阵然后撤退,引诱敌军追
击,而立花宗茂率本 队主力二千人绕到明军右翼,寻找时机攻打敌人的薄
弱部位。不料明军的火炮太过猛烈,当十时连久成功 完成诱敌任务准备撤
出时,负责接应他的小野镇幸却被明军暴风似的大炮轰击所阻,待小野队
终 于冒着炮火突入与之会合之时,十时连久已死于明将李如梅箭下,与他
同时战死的还有其部下百余人。但 连久虽死,立花宗茂的本队却借着大雾
绕到了明军右侧,趁明军骑兵的追击队形尚松散时,突然发起了攻 击,并
与正面的小野镇幸相互呼应,
从两面交替打击明军的中军。
“宗茂的二千余骑疾驰到(离敌军)仅有
3
町的地方,一齐呐喊后,从左侧发动攻击,打
乱敌军阵 形后撤离。
(镇幸)
的八百余骑向顽强抵抗的余势追击,
讨得二千
余敌(《立花朝鲜记》





这段文字中有些明显的错误 ,杀敌二千的战功连日本学者们也都认为
过于夸张了。而极力渲染明军火炮的威力也说明了日军对明军火 器的不了
解:当时明军火炮器械都留在了开城,在碧蹄馆施放的只是神机箭而已。


但除开这些,
倒也确与朝方史料有些吻合之处,
柳成龙奏章中提到的:
“贼多 设伏于山谷间,先出数百余人诱引,总兵挥军掩击,贼披靡散走,
斩获殆尽,彦伯军亦多射杀,欲引退之 际,贼后队大兵继至
......
”或许就是
对这一段战事的描述
[6] < br>。而金命元、俞泓奏报中“斩获六百余级”

“适
逢贼六七百名斩获四百余级” 的战绩,用在这里虽然也显夸大,但也比用
在仅有一百五十余人的加藤小队身上要合适的多。此外,朝鲜 裨史《再造
藩邦志》
中也有一段记载:
“黎明贼数百出阵于弥勒院前野,
査< br>大受与高彦
伯领数百骑进击,斩贼一百三十级。
”和日方提供的损失颇为相近。


至于中方此时投入的兵力,笔者认为,日方先后遇到的的“二三千马
军、
六 七千增援”

其实就是前面明将陈方招所提到的
“先送五百军马体探
京城又以 三千埋伏于后”
。而此时的李如松,按照同驻坡州的钱世桢所言:
“二十七日,候令调遣,辰时 (早
7~9
时)而令不至,遣人探之,提督公
已率其家丁赴碧蹄矣。
”应该刚 出坡州不久。


据朝鲜《再造藩邦志》所载,

大受初战告捷,意 气风发,
“驰

于提
督曰,贼已夺气,愿速进兵。提督与麾下数十人,鞭马而 出,三协大将亦
与家丁数十。
相继驰赴。

如果

大受当时 真是如此传报的,
那么他很快就
要自悔失言,并十万火急地再发出一份内容截然相反的告急文书 ,因为不
仅立花宗茂的本队即刻就要杀到眼前,四万多日军主力也正在通过砺石岘
山口,漫山遍 野的向他扑来。


但《再造》属于裨史,其中所载或有传言,不足尽信。比如这段话 里
就至少有两处谬误:一是从时间上推算,李如松不太可能是接到

大受的
报 捷后才从坡州出发的,报捷信使约
7
时从砺石岘出发,途经
60
余里山
路才能到达坡州,这样李如松接报后再动身总要到
8
时后,而据钱世桢所
言他此时已 经出发了;二是三协大将并未全部跟来,留守坡州的中协大将
杨元因此成了李如松最后的救命棋子。

不管立花家的军记有多少水份,也不管

大受究竟是被这支日军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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