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彤:朴素的特级教师

温柔似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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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2月28日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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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28日发(作者:秘密花园书)


邓彤:朴素的特级教师








现在特级教师也多了,但如果人们对太多的特级教师心


有不满的话,


那么


“返朴归真”


的那一类,


我们是该承认的。


邓彤就是这样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他没有把所谓的


“新理念”


“新方法”


“新


课堂”挂在嘴上,写在 文中,他强调的反而是“实在”


,是


“素读”

< br>。



也许在许多人的心里,这根本上就是“落后”


,不合新课标


的要求。


但是事实上,


对中国教育负责的人,


是该这样做的。



我不认为这是邓彤的首倡,许多老师都是这样做的;但是邓


彤老师的意 义在于坚持了“朴素”


,坚持了与众多“大师”


们不同的路。这 条路显得有欠花俏,光辉不足。但对于教育


的意义来说,这条路是温暖人心的。毕竟现在 ,极漂亮的课


堂、极漂亮的话语是随手可抓的,而朴素的、有实际意义的


课堂、话语都并不多见。



因为人们不屑于这样。



正因此,邓彤 老师冒“掉价”的危险,来坚持这样的路,令


人感叹。而当然,在邓彤老师那里,根本不 存在“危险”一


念。



原来“特级”的真实意义在这里。



在教育一路,我如果要有方向,就是这样的方向。



陈鉴霖



2006-06-16 14:21:00


发表于《博客中国》






卷一、行走于读书与教学之间





珍惜“书生”这一古老的称谓,敬畏“教师”这一神圣的名< /p>


称。


行走于读书与教学间,


我终于可以鱼 与熊掌兼而有之了。



行走于读书与教学间,宛若徜徉于山阴之 道上,山川映发,


应接不暇,左顾书籍作青山,右盼学生如清泉:在一片山光

< p>
水色中阅尽人间至美景观!

















第一章、读书



1


·


1



山川风物卷



我出生于浙皖交界处的天目山麓。



皖南自古灵秀。



当年,语言大师赵元 任与夫人造访胡适故乡皖南绩溪时,曾


惊叹胡博士何得异缘生此福地。并由衷叹服:现在 才知道胡


博士何以成为胡博士。



我的故乡便与绩溪紧邻,同秉皖南山川之灵气。



皖南的山川风物,便是我幼年饱览的第一卷书。



清晨,霞光初显,峰峦云雾缭绕,山谷鸟鸣啁啾;黄昏,满


目夕照,


人家炊烟袅袅,


山涧溪水潺源。


春日,


叶嫩花初放,


秋日,山山黄叶飞;最喜在冬季,大雪封山,四野寂寂,惟


余雪落林梢扑簌之声……此外,烂漫的山花,扶疏的竹林,


或红 或黄的山果,雨后妩媚的青山……一一鲜活在我心深


处,摇曳出一片片动人的风景。



如此山川,养育了我唯美的心灵,培养了我易感的习性。



如今,


我每读古典诗词,


那春花秋水、


云烟雨露等传统意象,


总使我产生如见故人之感;我每品水墨古画, 那山野情趣、


冲淡恬然的极为中国化的趣味,总是能够与我心中某一根情


弦相互应和。



后来,我读李白《清溪行》诗“人行明 镜中,鸟度屏风里”



我读鲁迅《好的故事》

< br>“两岸边的乌桕,新禾,野花,鸡,


狗,丛树和枯树,茅屋,塔,伽蓝,农夫和村 妇,村女,晒


着的衣裳,和尚,蓑笠,天,云,竹,……都倒影在澄碧的


小河中”


,忽然间便有一种源自内心的战栗和喜悦——诗文

中的一切都似曾相识,都在字里行间撩拨着我,抚慰着我,


我内心深处的最柔软最敏 感之处被触动了,彼时,便有一种


奇怪的哭泣的冲动。我忽然发觉,原来文字竟然可以如 此神


奇,竟然可以传达如此美妙的感受。


后来,我向学生介绍读杜甫《北征》诗,对其中“山果多琐


细,罗生杂橡栗。



或红如丹砂,或黑如点漆”几句赞叹不


已, 而学生却默然无所动。我知道,学生们的经验中缺乏这


种深山野果罗生的图式,因而无法 对此产生共鸣。



后来,我读契诃夫,书中人物的一句话令我感 慨不已:只要


人一辈子钓过一次鲈鱼,或者在秋天见过一次鸫鸟南飞,瞧


着它们在明朗而凉快的日子里怎样成群飞过村庄,那他就再


也不能做一个城里人 ,他会一直到死都苦苦地盼望自由……



我,生于泉林、长于山 野,自然清新的风总是在我心深处不


停地吹拂,那种经历早已深深印入了我的灵魂。这自 然的纯


美,从此成为我生命的底色,使我无论经过怎样的世风习俗


的漂洗,也无法褪去内心最根本的色彩。这些幼时便浃肌沦


髓渗入心灵的纯正而本色的 趣味使我后来可以轻易地区分


出文与野、妍与媸,能够准确地品出境界的高下优劣。



这就是生物学中所谓的“印刻效应”吧——生命之初的印记


对人生的影响注定是是永久而深远的。



幼年 生活为我的将来埋下了一粒种子。祖上几代农民,并非


书香门第,但自小学起就对语文有 着奇妙的爱好,对于由文


字绘成的优美的境界我往往能够心领神会并心向往之。我后


来毫不犹豫地选择“中文”作为自己的专业、职业和事业,


大概与我 自小生活于秀美的皖南不无关系吧。



所以,在今日,对于脱离 生活、摈弃个人体验的语文学习与


教学,我总是不以为然的。语文,是沟通现实世界与心 灵世


界的桥梁。语文学习的第一步应该是积累起对世界鲜活的感


受和体验,应该设法在大脑中刻下丰富的关于世界的表象;


然后,才可以设法建立语言与 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语言的


学习,固然能够进一步深化、细化、美化我们的心灵,但毕


竟依赖于大脑积累起的丰富的关于世界的表象。



脱离生活的语文教育是低效的、病态的、违背学习规律的。


< /p>


所以,我后来的教学便始终关注学生的生活积累,努力营造


适宜学 生发展的教育生态环境!








我不由 想到:


“地灵人杰”



“钟灵毓秀”等 古语其实早


已解释了生活环境对一个人成长的巨大作用。物质的贫困并

< br>不会对人们的精神造成什么伤害,而环境的窳败很可能会从


根本上降低人们的精神 境界!那么,创造一个美好的环境,


也许就不止是人类生存的需求也是人类精神发展的先 决条


件了。



1


·


2




读书闽南



我常为自己少年的诸多机缘而庆幸不已。


在朦胧阶段,我得以生活于最自然、最生动的环境中;在读


书时代,我居然又够幸运 地拥有了一个当时一般少年注定难


以企及的巨大的“书库”


!< /p>



时值


70


年代 初,正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又一个的“冰川期”



我却有机会饱览 “群书”




那时,我跟随身为军人的 父亲走到闽南山区——福建省大田


县。这是一个位于福建中南部的山区县。那也是一个群 山环


抱古木荫荫的所在,至今还记得随处可见的自在地散落于道


路与错落旁的几人合抱的古老樟树以及极为淳朴的驻地附


近的居民。


在那里,福州军区炮兵部队留守处为安置随军家属建造了一


座造纸厂。在造纸厂巨大的原料库里,堆放着无数废旧图书


——大都是“文革”期间被 视为“禁书”的各类书籍——出


于政治考虑,这些书籍全部被运送到部队造纸厂化为纸浆 销


毁掉。



这巨大的资源,让我们那群 成天无所事事的孩子欣喜若狂。


我开始整天泡在仓库里“淘书”


。但是,现在想来,令我至


今还感到遗憾不已的是:


那时的我只 知道选择


“小人书”



“故

< p>
事书”



“打仗书”


,或 者图文并茂的一些科普读物!而当时


数不清的外文书、线装书、


“外国书”


(我们把那些有着长长


外国人译名的书籍统称为外国 书)则一概不予理睬。



尽管如此,我还是比我当时的同学们有 了更多的读书机会。


到了小学四年级,我便开始在作文中显示了广泛阅读的威

< p>
力。学校举办作文比赛,为给同学帮忙,我一人要写好几篇


文章而且都能够 得奖。每次考试,我的作文都可以得到最高


分。



这一切,都大大激发了我的表现欲和自信心。于是,读起书


来越加投入。可惜 ,越是功利往往离本质就越远。我为了迎


合当时的主流思想,开始大读一些今天看来完全 是“垃圾读


物”的书籍,如:


《大工贼刘少奇》



《安源火炬》



《文化大< /p>


革命就是好》……我的作文中频频出现“解放后,我们摔掉


讨饭棍 ,拿起印把子”之类的铿锵语汇并且为此得意洋洋,


自命不凡。



唉!我就像一个突然掉进宝库的懵懂顽童,面对无数的奇珍


异宝 却只是随意捡拾了几块漂亮的石子。那时,没有任何人


给我做任何指点。我至今,我还常 常痴痴地想:如果那时能


有一位高人对我略加指点,今天的我会是一种怎样的状况


呢?我在最爱读书的也是最能够从读书中受益的少年时代


有幸得到了一 般人难以得到的一次读书机缘,却不幸被我的


懵懂无知错失了!



如今的学生,同样有许多书可以读,却没有时间读,也少有


人指 点他们如何读。作为教师,我想,自己的一大任务应该


是激发学生读书的欲望,指导学生 阅读的门径。当然,这首


先取决于教师本人必须是个读书人!



但不管怎样,我在最需要读书的年龄段里还是阅读了大量图


书, 这丰富了我的知识,开拓了我的视野,至少培养了我对


于语言的敏感和喜爱!

< p>


在我少年读书经历中,有几本书对我后来影响极大,我称它


们为我心灵的启蒙者。



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年精神启蒙时的情景。



那一年我读小学四年级。



学校是福建 省南安县梅山国光学校(分为小学、中学两部)


——这是由爱国华侨陈嘉庚先生女婿捐资 兴建的一所学校:


校舍巍峨,回廊曲折,校园内绿树成荫。整个学校依山而建

< p>
——山脚是小学,山顶是中学,千百级石阶和无数回廊将整


座校园连为一体 。自小学拾级而上,犹如治学之登堂入室,


日日向上。



自小学三年级直到高一我一直就读于此校。


< br>读四年级时,我有幸遇到了一位对我一生影响至为深远的教


师——熊老师——很抱 歉,我只知其姓而不知其名。熊老师


个子不高,胖胖的,脸上始终是微笑,让所有的学生 一见之


下即有一种亲近感和安全感。印象最深的是熊老师的“故事


会”——那时,我们的教材几近于政治教科书,熊老师有时


上完课会给我们读一些故事 让我们这些调皮的孩子安静一


会。



那一课的情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那 是一个春末的下午,太阳从长着青苔的高高的窗口斜斜射


入教室,熊老师的全身被阳光映 照着,仿佛披上一层金光。


此时,她正在给我们读这样的文字:



当最末次开炉的那一日,是怎样地骇人的景象呵!哗拉拉地


腾上 一道白气的时候,地面也觉得动摇。那白气到天半便变


成白云,罩住了这处所,渐渐现出 绯红颜色,映得一切都如


桃花。我家的漆黑的炉子里,是躺着通红的两把剑。你父亲


用井华水慢慢地滴下去,


那剑嘶嘶地吼着,


慢慢转成青色了。


这样地七日七夜,


就看不见了剑,

< p>
仔细看时,


却还在炉底里,


纯青的,透明的,正像 两条冰。




…………



眉间尺便举手向肩头抽取青 色的剑,顺手从后项窝向前一


削,头颅坠在地面的青苔上,一面将剑交给黑色人。



“呵呵!


”他一手接剑,一手捏着头发,提 起眉间尺的头来,


对着那热的死掉的嘴唇,接吻两次,并且冷冷地尖利地笑。

< p>


…………



他在暗中向王城扬长地走去,发出尖利的声音唱着歌:



哈哈爱兮爱乎爱乎!



爱青剑兮一个仇人自屠。



夥颐连翩兮多少一夫。



一夫爱青剑兮呜呼不孤。



头换头兮两个仇人自屠。



一夫则无兮爱乎呜呼!



爱乎呜呼兮呜呼阿呼,



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



…………



这篇文章和我从前所读过的 任何文章完全不同——那充满


神秘诡异之美的语言,那令人惊悸且复神往的奇情异景——


让我感到莫名的激动和向往。这部“武侠小说”唤起了一个


孩子 内心深处对奇幻事物的天然的喜好。我想,熊老师也许


根本没有想到她在这一番朗读在一 个十一二岁孩子内心所


引发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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